观测站内,无线电的杂音已然停止,但那份由新闻播报和诡异监控画面带来的冰冷窒息感,却如同实质般弥漫在空气中,压得人喘不过气。乾巧和沙耶已经离开,金属大门的闭合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就在这时,一阵细微的、带着困惑的呻吟声从真理躺着的床边传来。
“……好香……羊肉……?”真理的眼睫颤动了几下,终于缓缓睁开。昏睡让她意识有些模糊,但那股浓郁温暖的羊肉火锅香气,却像一把钥匙,撬开了她沉重的眼皮。她眨了眨眼,适应着昏暗的光线,先看到的是启太郎写满担忧的脸。
“真理!你醒了!”启太郎惊喜地叫道,连忙扶着她稍微坐起一些。
岬佑月、木场等人也立刻围了过来,脸上带着关切,但那份凝重却无法掩饰。
“我……睡了多久?”真理揉了揉依旧有些胀的太阳穴,目光扫过众人,敏锐地察觉到了气氛的异常,“生什么事了?巧呢?还有沙耶……我刚才好像听到她的声音了?”
岬佑月深吸一口气,知道无法隐瞒,便用尽量简洁的语言,将体育馆生的惨案、监控中出现的泽田亚希,以及乾巧和沙耶已经前往调查的情况告诉了真理。
“……泽田……亚希?”真理半靠在启太郎为她垫高的枕头上,原本因食物香气而略有血色的脸,瞬间褪成惨白。她猛地摇头,眼中满是无法置信,“不,不可能!怎么会是泽田?他……他虽然有时候有点调皮轻浮,但绝不是会做出这种残忍事情的人!在流星塾的时候,他还经常帮大家搬东西,笑起来很爽朗……有一次我扭伤脚,还是他背我回的宿舍……”
她急切地列举着记忆中的片段,试图拼凑出一个与新闻描述、与监控画面中那个扭曲身影截然不同的泽田亚希。那是在她失去父母、在流星塾找到些许依靠的岁月里,一个还算熟悉的、带着善意的面孔。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或者……是sartbra控制了他?就像他们对我做的那样?”真理抓住岬佑月的手臂,声音带着恳求,她不愿意相信昔日的同学会堕落成如此模样。
岬佑月看着她眼中摇摇欲坠的信任,心中不忍,却只能沉重地摇头:“真理,监控画面很清晰,就是他。而且他的行为……不像是被完全控制,更像是一种……享受。”
真理像是被抽干了力气,瘫软下去,眼神空洞,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摩托车的引擎在夜色中低沉地咆哮,如同压抑着怒火的野兽。乾巧载着沙耶,灵活地穿梭在通往町田市第三体育馆的僻静道路上,将观测站那点微弱的温暖灯火远远抛在身后。车头灯切开浓密的夜色,两旁的景物飞倒退,带着一种不真实的模糊感。
通讯器里,岬佑月刚刚同步了观测站内的最新情况——真理已经苏醒,并且身体状况似乎稳定了一些。这让乾巧紧绷的心弦稍微松弛了一瞬,但随即,更沉重的压力袭来。泽田亚希,这个名字如同毒蛇,盘踞在心头。
驶离山区,进入相对平坦的城郊道路后,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带着从体育馆方向飘来的、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沙耶坐在后座,双手轻轻抓着乾巧的衣角,暗红色的丝在夜风中飞扬。她能感觉到前方驾驶者身体的僵硬,那不仅仅是戒备,更是一种压抑的、亟待宣泄的怒火。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只有风声和引擎声作伴。沙耶知道,有些话,必须在抵达那片血腥之地前说出来。她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微微前倾,靠近乾巧的耳边,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风声:
“巧,关于泽田亚希……有些事,我觉得你应该知道。”
乾巧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但他没有减,也没有回头,只是沉默地听着。
“他和我一样,被sartbra抓走,经历了非人的实验。”沙耶的声音带着一丝回忆的痛苦,但更多的是冰冷,“但他失败了,精神彻底崩溃,力量也走向了畸变。他变得……以杀戮为乐,认为这样才能抛弃软弱的人类之心。”
这些,乾巧已经从之前的通讯中大致了解。他等待着下文。
沙耶的语放缓,仿佛每个字都需要斟酌:“但你知道吗?他的恶劣,并非始于sartbra的实验室。在更早以前,在流星塾的时候,他就已经……烂到骨子里了。”
乾巧的眉头拧紧,握着车把的手更用力了几分。
“真理应该跟你提过,她小时候保护过被欺负的草加。”沙耶继续说道,她的声音如同浸透了寒冰,“但那场欺负,根本不是偶然。是泽田亚希,暗中指使了那些高年级的学生。”
乾巧的瞳孔猛地收缩,摩托车的度似乎都因此滞涩了一瞬。
“他算准了真理会经过那里,算准了她会站出来。”沙耶的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然后,他自己再‘适时’出现,扮演一个路见不平的‘正义的伙伴’,和真理一起赶走欺负者。他在真理面前,对草加表现得无比友善和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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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停顿了一下,让这令人作呕的事实沉淀,然后才说出最核心的部分:“但是,就在真理拉着草加离开,向他道谢之后……我躲在巷子的拐角,看得清清楚楚。他脸上那副伪善的面具瞬间剥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计谋得逞的、混合着得意和轻蔑的扭曲笑容。他甚至,对着草加毫无防备的背影,用口型无声地说了一句……”
沙耶模仿着那个缓慢而恶毒的口型,一字一顿地还原:
“‘废、物’。”
“嗡——!”
摩托车的前轮猛地压过一块碎石,车身剧烈颠簸了一下。乾巧强行稳住方向,但周身散出的冰冷气息几乎要让周围的空气冻结。他依旧没有回头,但沙耶能从他瞬间绷紧如岩石的背脊,感受到那汹涌澎湃的、几乎要冲破理智堤坝的杀意!
利用真理的善良,设计欺负草加,再伪装自己……这种从根子里就烂透了的卑劣,比单纯的力量暴虐更加令人作呕!
“……人渣。”乾巧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低沉嘶哑,蕴含着风暴。
“是的,他就是个人渣。”沙耶肯定道,她的声音也带着恨意,“从过去到现在,从未改变。现在,他拥有了力量,只会将这种卑劣放大到极致。”
她看着乾巧紧绷的背影,轻声补充道:“我告诉你这些,不是想让你更愤怒。而是想让你知道,我们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敌人。他不仅危险,而且……肮脏。”
乾巧沉默了。怒火在胸中炽烈燃烧,几乎要将他吞噬。泽田亚希的所作所为,尤其是他曾经那样伤害草加和利用过真理,仅凭这一点,就足以让乾巧想要立刻将他碎尸万段。
然而,就在这沸腾的杀意中,一个异常清晰的念头,如同冰水般浇下,让他瞬间冷静了几分。
这个混蛋……这条从过去就散着腐臭的蛆虫……
他的脑海中,不可抑制地浮现出草加那张总是带着某种深意、最后却只剩下纯粹托付的脸。如果……如果那个执拗到偏执、将真理看得比什么都重的家伙知道这一切……
他的命……应该留给草加。
这个念头如此强烈,如此自然,仿佛早已注定。乾巧紧紧咬着牙,将几乎要破体而出的杀戮冲动强行压回心底深处。他不能在这里,就这样杀掉泽田。那太便宜他了,也……不符合某种冥冥中的“规矩”。
“我知道了。”乾巧最终只回答了这三个字,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冰冷,但那冰冷之下,是更加坚硬的决心。
沙耶看着他重新稳定下来的背影,微微松了口气。她明白,乾巧听进去了。仇恨需要宣泄,但更需要正确的方向和时机。
摩托车继续向着城北区疾驰,远处体育馆的轮廓在夜色中隐约可见,警灯的蓝红色光芒如同不详的霓虹。那里,一个扭曲的疯子正在享受他的“盛宴”。而带着往昔阴影与沸腾杀意奔赴而来的,是知晓了一切的狼,与揭露了真相的deta。
狩猎,即将开始。但猎人与猎物之间的关系,却因为一段尘封的往事,变得更加复杂、更加不死不休。
(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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