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故事大结局的感觉。他是这麽觉得的。
按理来说,这麽美好的一个夜晚,两人应该要做点轰烈的事情来,但夏梨的身体暂时不支持这项活动,于是接下来的事情变得温馨。
影音室里在放《暖暖内含光》,夏梨点名要看的。
她缩在沙发上,腿上盖着条毯子,裴澈将她拢在怀里,毯子在他身上盖了一半。
正放到男女主睡在床上,回忆乱窜到海边,满天地的雪,冷色调的白,海浪冷冷拍打。夏梨也打了个冷颤,往毯子里缩了缩。
裴澈也缩进来,莫名其妙牵上她的手,扭头看她的侧脸。
她在认真看电影,科幻爱情片,此时的片段很是吸引她,小巧挺翘的鼻子让人想恶作剧地捏住,再俯身堵住她小又薄的唇。
认真看电影的人不知道有人心眼这麽坏,竟然谋划着要限制她的呼吸。
电影终于放完,裴澈伸了个懒腰,“看完了,好无聊,来接个吻吧。”
夏梨还没从电影里走出来,觉得这人好恶俗,皱着眉头不想搭理他,他往前俯身,捏住她下颌,托住她後脑勺,延伸出一个吻。
在演员谢幕名单前,滚动着的黑白背景色中亲吻。
夏梨内心不安,没接吻多久,把他推开,说:“如果真的可以抹掉记忆,我以後也会像克莱门汀一样。”
电影里,女主角克莱门汀选择抹除掉和男友相爱的记忆,彻底不认识约尔了。
她这句话说得裴澈心里一惊,忙问道:“为什麽?你想忘记我吗?为什麽?为什麽?”
“哪有那麽多为什麽。”她说得含糊其辞。
裴澈冷静下来,觉得可能是她偶尔的小别扭,而且这件事也不会真的发生,这就是电影里的情节而已。现代科技还没有发明出能抹除人的记忆的高科技。
他说:“不要把我抹掉。”
夏梨拿起桌面的水杯喝了一口,正要往桌上放,裴澈拿过,顺便喝了个精光。
“为什麽?”夏梨放任他喝水的行为,团着脚双臂环着膝问他。
他把杯子放好,和她面对面坐着,“因为不确定你失去记忆後还会不会主动追我。而且我想接吻了怎麽办,没人和我接吻了。”
夏梨翻了个白眼,“你闭嘴吧。”
“好了,我认真说。因为怕你去追别人,喜欢别人。”
“嘁——”夏梨嗤一声,去拿桌面的脱骨鸭掌。
吃了一口觉得好吃,塞给裴澈。
他连连後退,“我不吃任何动物的爪子,你忘了吗?”
夏梨愣了愣,没这个印象。
“是吗?我才知道。”她收回手,塞到自己嘴巴里,塞得满满当当,然後囫囵着说:“那我吃了鸭爪,你不准亲我了。”
裴澈难以忽视心里的小失落,他一直以来都不吃这个,聚会那麽多次,偶尔做了鸡爪或者鸭掌,他都退避三舍,顶多帮忙做,吃是绝对做不到。
夏梨不是知道吗?当时还问他吃不吃,他说过自己不吃的,她怎麽连这个都忘了。
被偏爱就会有恃无恐,他有点小脾气,後半程不怎麽讲话,电影谢幕都已经放完,聊天也没继续了。
夏梨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错,早已习惯他偶尔的情绪变动,以前读书的时候他也这样。于是拍拍手起身,说回房间睡觉了,她的困意又上来了。
裴澈在影音室里独自坐了一会儿,气很快就消了,他舍不得生她的气,但又不想这麽快低头,显得他很没骨气。
所以连着两天,夏梨几乎只能见到早出晚归的他,匆匆几面,就和普通室友一样。
她又正好还在生理期,两人做不了什麽更亲密的事情,感情没法更近一步。
夏梨也在忙着婚礼的事,被家里扯回去看方案。
忙起来钝感力增加,竟也没觉得裴澈还在情绪不佳,顶多是两个人都忙而已。于是这天她从秦方好那里得来一瓶勒桦,拿去给了裴澈。
她不爱喝红酒,努力品也品不出好坏,就爱喝点好喝的果酒或者调酒饮料。好酒在她这里纯属浪费。
魏阿姨告诉她,先生今天回来得早,在书房。
夏梨便跑去书房,进门前懂规矩地轻叩房门,得到回应才进门。
他正在打电话,随意擡手示意她坐。
夏梨便坐在沙发上无聊地看酒瓶上的法文,耳边是他冷冷的嗯嗯声,时不时回两句市场份额之类的话,听不出来他要做的究竟是什麽项目,可能避着她呢。
打完电话,他兀自记着自己还在生气的人设,从书桌後走到她身边坐下,语调没什麽起伏地问夏梨有什麽事。
夏梨把红酒推给他,其实刚刚魏阿姨准备拿去酒窖收藏着的,夏梨说不用,要先拿来给他看一眼。
“送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