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必须抢先一步,至少,要在父亲那里,留下一个“受害者”和“可能存在冤情”的印象。
怎么抢?
苏锦夏的目光,落在了秋月那双因为揉雪而冻得通红破裂的手上,一个计划雏形,渐渐在脑中形成。
她吃完最后一口能硌掉牙的窝头,对秋月招招手,声音依旧虚弱,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秋月,过来。”
秋月依言靠近。
苏锦夏抬起依旧不甚灵活的手,轻轻握住秋月冰凉粗糙的手腕,手指看似无意地搭在了她的脉门上。这是她穿越后,第一次尝试动用自己前世的本领——诊脉。
脉象浮紧,外感风寒,加之劳累、惊恐、营养不良……典型的虚弱之症。但好在,底子还算年轻,没有大碍。
秋月被小姐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懵了,只觉得小姐的手指虽然冰凉,但搭在她手腕上,却有一种莫名的、让人安心的力量。
“秋月,”苏锦夏看着她,眼神清澈而坚定,“你信我吗?”
秋月毫不犹豫地点头:“信!奴婢的命是小姐的生母林姨娘救的,奴婢这辈子只信小姐一个人!”
林姨娘……原主的生母。苏锦夏心中微动,将这个信息记下。眼下不是深究的时候。
“好。”苏锦夏压低声音,“你现在就去父亲的书房附近等着,但不要主动去找他。若看到父亲出来,或者他身边的长随经过,你就装作体力不支晕倒。”
秋月睁大了眼睛,满是困惑和恐惧:“小……小姐?这……这行吗?老爷会不会怪罪?”
“照我说的做。”苏锦夏的语气不容置疑,“晕倒之前,记得‘无意间’让怀里那个我让你收好的、碎掉的玉佩一角掉出来。然后,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是担心有人用这碎玉再做文章,陷害小姐,所以偷偷捡回来想藏好的。”
秋月虽然不太明白其中全部关窍,但她看懂了小姐眼中那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绝。她用力点头:“奴婢明白了!”
秋月依计行事。她本就又冷又饿又怕,走到苏文渊书房外的回廊时,几乎不需要刻意伪装,脚步就已经虚浮踉跄。当她看到苏文渊身边最得力的长随苏安从书房里出来时,心一横,眼一闭,软软地倒了下去,袖中那小块尖锐的碎玉,“恰巧”从她怀中滑落,在青石地上出清脆的微响。
苏安果然被惊动,快步走来:“怎么回事?”
旁边有其他小厮认出秋月:“安总管,这是三小姐身边的丫鬟秋月。”
苏安皱眉,看到地上那显眼的碎玉,脸色一变,立刻捡了起来。他蹲下身,试探了一下秋月的鼻息,现她只是晕厥,但浑身滚烫,显然是病了。
联想到白日里三小姐差点被冻死,如今她的贴身丫鬟又病晕在老爷书房外,还带着那枚惹祸的玉佩碎片……苏安是个人精,立刻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他不敢怠慢,吩咐小厮将秋月抬到就近的厢房,又立刻拿着碎玉回去禀报苏文渊。
苏锦夏在自己冰冷的小屋里,静静地等待着。每一分每一秒都格外漫长。她在赌,赌父亲苏文渊对后宅这些阴私手段的厌烦,赌他哪怕只是为了自己的清誉,也不会允许“苛待庶女至其丫鬟病倒在自己书房外”这种难听的事情生。
果然,不到半个时辰,院外传来了脚步声。不是秋月,而是一个面生的婆子,身后跟着一个提着药箱、穿着体面些的老者。
那婆子板着脸,语气却不算太恶劣:“三小姐,老爷吩咐,让李郎中过来给您瞧瞧病。秋月那丫头,老爷也让人照料着了,您放心。”
苏锦夏心中一块大石落地。她赌赢了第一步。
她立刻换上一副柔弱、感激又带着几分惶恐的表情,气若游丝地道谢:“有劳妈妈……多谢父亲……挂念……”
李郎中上前诊脉,眉头越皱越紧。这脉象,不仅是风寒入体,更是长期忧思惊惧、营养不良导致的极度虚弱!这哪里是尚书府小姐该有的身子?他开了方子,留下几句“静养”的嘱咐,便摇着头离开了。
那婆子也很快走了,但临走前,却破天荒地留下了小半袋米和一小捆柴火。
小屋重新恢复了寂静,但似乎没有那么冷了。苏锦夏看着那点微薄的米和柴,知道这只是开始,是父亲为了脸面给予的最微不足道的施舍。
但对她而言,这已是战略性的胜利。她争取到了活下去最基本的物资,更重要的是,她在父亲心里,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缓口气,院门外,一个尖利刻薄的女声便响了起来,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哟,三妹妹这破院子今天倒是热闹!看来是死不了了?母亲心善,惦记着你,特意让我给你送些‘补品’过来,快开门接着!”
是嫡姐苏锦秀的声音!
苏锦夏的心猛地一沉。柳氏母女的反扑,来得比她预想的还要快,还要直接。这送来的,恐怕不是补品,而是新的催命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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