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谨言和镇国公赶到之事,支援粮仓里的粮食已经烧了一大半了。
好在峡谷夜晚天气湿冷,火势被慢慢控制了下来。
李谨言用一种几乎肯定又指责的目光看着同样有些不可思议的镇国公,声音冰冷:“镇国军戒备森严,北漠人怎会突然闯进,然後又悄无声息的消失?”
樊诚跟随在李谨言身後,他自然也明白其中道理,帮腔道:“我们来了也有两三日,支援粮食不入军内粮仓,反而单独设了一个後仓储藏,如今又单烧我们送来的粮食,你们本军粮食毫发未伤,镇国将军,这是何意啊?”
镇国公自然也不会畏惧他们的质问,一瞪眼,看着李谨言:“世子这话又是何意?粮仓被烧,这是我镇国军的损失,莫不是世子在用这种方法,逼老夫即日啓程回京?”
身侧是还未完全扑灭的烈火,二人之间的氛围也瞬间充满了敌意。
“将军息怒,在下已经派人去查探凶手离开痕迹了,此时万不能和世子殿下伤了和气。”一个清朗的男声从衆人背後传来。
李谨言只觉得声音格外熟悉,他瞳孔睁大了几分,瞬间回头。
就见一个身裹暗色长袍,脸带深色绣花面纱的男子走了过来,看着二人。
镇国公身边的几个将士见了此人都恭敬地叫了一声军师,镇国公本人也在听了他的话之後,努力平复心中的怒火。
但李谨言却有些稳不住了,只见他眼睛越瞪越大,似乎要将这位军师面纱下的面目看透看清一般。
这身型,这声音,都让他无比熟悉。
是他——安之邶。
那个设计除夕夜刺杀,又同时设计了秦婉音之死的述国太子。
他竟然逃离了京城,来到了镇国公身边的。
果然,他就是三皇子派来的门客!
“你……”李谨言一想到姐姐的死和面前这个男子逃不开关系,他就瞬间气上心头。这一刹那,他好似不受控制一般,想要走上前去,扯掉那男子的面纱,在确定了他就是安之邶之後,便要他给姐姐偿命。
可刚走了半步,李谨言就被樊诚给拦下了:“殿下。”
樊诚不清楚李谨言和面前这位“镇国军军师”的恩怨。
但他能观察出,李谨言认识此人,且对此人充满了怨恨。如今他们身在镇国军营地,万万不能有什麽过激行为。
“殿下!”樊诚见李谨言深深地陷入了仇恨之中,又再叫了一声把他唤醒,“殿下,你的脸色不好,是否是腿疾又犯了?来人,快扶着殿下回去休息,这里的事情就交给我处理吧。”
李谨言被樊诚的话给点醒,他没有说话,只是抿着唇。
在被人扶走之前,目光一直停留在军师身上。
军师对着他行了个礼,唯一露出的双眸之中带着笑意,就像之前李谨言在镇国公军帐外看见的那个人影一般。
笑中没有善意,只有挑衅。
回到自己帐中的李谨言,不顾旁人,发了从出京以来到现在最大的脾气。帐内能砸的东西几乎都被他砸了个粉碎。
袁少将听闻了这边的动静,连忙赶了过来,就见李谨言失魂落魄地站在帐内,地上一片狼籍,头发和衣衫全是乱的。
袁弘不知道发生了什麽,只是看见这景象之後忍不住皱了皱眉。
心中想到世子又是在镇国公那受了什麽欺负,回来泄气来了。
直到看见李谨言垂下的双手不断有鲜血滴落,似乎是被什麽锋利的碎片给划伤了手掌,他面上的嫌弃才转为了担心。
“世子,这……”
袁弘看见李谨言的模样,有些不敢靠近。
李谨言听到身後有人说话,才知道是袁弘来了,他似乎并不在意手的鲜血,大步走向袁弘,随後一把扯住他的衣领,和他对视:“袁弘,你想不想建功立业?”
袁弘咽了咽嗓子,对于李谨言炽热的目光有些躲闪,但还是点了点头:“想。”
“那就从现在开始,你带着明威军,只听我一个人命令,不要在生出逆反心好不好?”
李谨言这句话看似是在命令,但从他现在这个样子来看,胡乱披散的头发和微微湿润的眼睛,比起命令,更像是哀求,是撒娇。
袁弘有些不受控制的点了点头“……好。”
李谨言放开了他的领口,四处寻找了些什麽,终于在地上找到了一个被摔碎了一半的碗,将自己的手掌上的鲜血滴了进去,随後将碗塞到了袁弘的面前,“歃血为盟,你立誓,从现在开始,只听我一个人命令。我保你能够建功立业,後半辈子无忧。”
袁弘看着李谨言如此疯狂的举动,和面前的血水有些迟疑:“世子,到底发生了什麽?”
李谨言却笑了:“镇国公和敌军勾结,如今能治住他们的只有我们了。你愿意相信我吗?”
袁弘看着李谨言,他并不是在开玩笑。
他犹豫了片刻,接过碗饮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
加更一篇~世子很抢手,无名刚离开几天就又被其他人瞄上啦哈哈ヾ≥≤)o但不用担心,无名下一章就回来宣誓主权,恭迎无名妃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