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走哪边都是死路,唯一能够改变结局的或许就只有无名的提议——逃婚。
但李谨言哪能逃。
如今走到这一步,他已经背负了太多,他不可能放下一切一走了之。
他撑着池子边缘,离开了无名的怀抱,而是扭身和他并肩坐在池中:“我必须要履行这场婚约,无名,我们要以大局为重。”
大局为重,又是大局为重。
李谨言有自己的大局,可是无名却只有殿下了。
但无名终究还是没说什麽,只是静静地坐着。
三日过得很快。
成亲的日子就在今日,眼看万事备齐,可白秋意却迟迟不肯上花轿。
“李谨言在成亲的前两天还在和宫里的太监厮混,这样的人,义母真的让我舍得嫁吗!”白秋意身上穿着大红喜袍,头发却散乱不堪,头上的凤钗全部都被她拽下来摔在地上,“我不嫁!我不想嫁了!”
“郡主,能在宫里举行婚礼,还由贵妃娘娘亲自主持,这是何等的荣耀呀,可万万不能不嫁啊……”一旁的宫女们一边替她捡着地上被摔断的凤钗,一边劝解着。
只听“啪”一声,刚刚还在柔声劝解的宫女脸上就多了一个红掌印,白秋意怒不可遏地瞪着她:“荣耀?那换你嫁,你嫁不嫁???”
宫女不敢再说话,只是捂着脸连忙跪在地上,请求郡主息怒。
屋内的气氛因为白秋意的一巴掌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宫女都闭上了嘴,匍伏跪在地上,生怕白秋意一个不如意,将怒火发泄在自己的身上。
就在这时,外头走进了一个姑姑:“哎哟,郡主怎发如此大的火气。”
姑姑一进门,就看见屋内的所有宫女都跪在地上,其中一个脸上还带着显眼的红印,默默抽泣,她便连忙使了个手势让所有人都出去。
宫女们见状,像是见到救星一般,全都起身低着头灰溜溜地往外小步快走出去。
直到屋里没了人,那姑姑才带着笑意走到白秋意的身旁:“郡主莫气,三殿下派我给你送信来了。”
一听是三皇子来信,白秋意一下子变了脸色,方才的怒气荡然无存,眼中只剩下了欣喜。
她忙接过姑姑从袖里拿出的信封,沉甸甸的,一打开,一把精美小巧的匕首展露在眼前。
最终,白秋意还是乖乖盖上了盖头,上了花轿。
李谨言这边,也并非安生的。
他换好喜服,正准备骑马出门时,却被一队付氏兵拦下。
“世子,失礼了,为保贵妃和郡主安危,还请世子下马。”
“这是何意?”李谨言的迎亲队由巫山带领,他也没想到会被突然拦下。
掩藏在太监列队之中的无名见队伍停下,也擡头朝着最前端的李谨言望去。
“这场婚礼并非世子与郡主私事,而是国家大事,自然要看得严一些。不仅世子殿下,队伍中的所有人也都请先脱衣让我们检查,身上有无暗藏什麽违禁之物。”为首的兵态度高傲,他亮出令牌,表明自己是受高层的指令,并不惧怕什麽所谓的世子。
“所有人都要脱衣查验?方才在换喜服之时就已经有人来搜过身了,如今在这大路之上,还要搜查,你们怎敢这般有意为难?”
虽然宫道上除了迎亲队伍,并无他人,但是就这样在街上被要求脱衣查验的事情还是太过折辱人,似乎是人有意刁难一般。
嘉贵妃是巴不得这场婚礼快点完成,她自然不会再派人在半路有意为难。而这京城之中还能调动付氏兵的,就只有镇国公和三皇子了。
镇国公久战沙场,若是真不愿这段婚约促成,大概也会直接下令让人杀了李谨言。
那麽到底是谁在有意刁难这件事情就很显而易见了。
最喜欢玩这种下作手段的,除了李世安,还能有谁?
“算了,就让他们查吧。”坐在马背上的李谨言发了声,他朝着巫山递过去一个眼神,随後被对方搀扶着翻下了马背,张开双臂,任由这群士兵开始搜查。
见世子如此,队伍里的其他人也不敢反抗,统统都开始自行褪下外衣,等待搜擦。
本是一条大红大紫的喜庆队伍,因为搜查的缘故,所有人都脱得只剩一件白色里衣站在宫道之上,远远看去这一条雪白不像是什麽迎亲队伍,更像是一条丧队。
“怎麽样,有搜出什麽违禁之物吗?”李谨言淡淡地看着来搜查的人,他们粗鲁地检查着每一个人。
“并未,世子殿下可以重新换上衣服,继续前行了。”最终,搜查的士兵全都空手而归,但他们也并非怀着非要检查出来什麽的目的而来的,似乎纯纯只是为了来浪费李谨言的时间,以及恶心他。
李谨言挑了挑眉:“衣服都被你们给弄脏了,我还怎麽穿?这场婚礼由嘉贵妃亲自主持,难道要我穿上一身脏衣去,岂不是对贵妃娘娘的蔑视?外衣你们拿走吧,我就这样去迎亲。”
说罢,李谨言不顾付氏家兵惊讶的眼神,又重新翻上了马背,准备前行。
“世子,这恐怕不合规矩!”为首的兵没想到李谨言会破罐子破摔,直接穿着一身雪白的里衣去迎亲,这和去奔丧又有什麽区别。
“不合规矩?难不成你们弄脏世子的婚衣就合规矩了吗?”巫山知道此番是自家世子受辱,于是帮腔道,“所有人,继续前进!”
迎亲的队伍就这样继续前行。
世子未穿衣,其他人又怎敢自行穿上,于是每个人都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里衣跟随世子继续往前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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