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从儿子玩具球里拆出来的微型定位信标,像一块冰,瞬间冻僵了书房里温馨的气氛。儿子被这突如其来的低气压吓得哇哇大哭,林晚一边心疼地哄着孩子,一边看着沈聿深手里那个不起眼的小玩意儿,心里后怕得厉害。
沈聿深脸色铁青,眼底是翻涌的怒意和冰冷的杀机。连孩子都不放过!这个躲在暗处的杂碎,已经彻底触碰了他的逆鳞!
他立刻让老刀去查宏远科技的李总,同时,亲自带着那个定位信标和皮球残骸,联系了一个绝对信得过的、专门研究反窃听和追踪技术的私人实验室,要求他们以最快度分析出这个信标的型号、可能的来源以及激活它需要的设备类型。
家里刚刚因为揪出内鬼(信标)而升起的那点轻松感,瞬间被更深的警惕所取代。沈聿深下令,在老刀调查结果出来之前,暂时谢绝所有访客,包括之前关系不错的朋友和商业伙伴。送来的所有礼物,无论大小,一律由保镖先用专业设备扫描检查后才能拿进家门。
林晚更是心有余悸,把儿子和女儿看得更紧,几乎寸步不离。她甚至开始反思,自己之前是不是太过大意,对谁都缺乏防备。
等待调查结果的日子,格外煎熬。沈聿深表面镇定,该陪孩子陪孩子,该哄林晚哄林晚,但林晚能感觉到,他搂着她的手臂,比平时用力,像是在确认她的存在。
第三天,老刀那边先传来了消息。
“老板,查了李兆明。他公司的财务状况确实有点问题,上半年投资失败,亏空了一大笔,最近正在到处找钱补窟窿。而且,我们查到,大概两个月前,他一个几乎不用的海外账户,突然收到了一笔来自离岸公司的汇款,金额正好能填上他那个窟窿的一半。”老刀在电话里汇报。
沈聿深眼神一凛:“汇款方能查到吗?”
“还在查,对方掩饰得很好。但时间点,就在他给您家送礼物的前一周。”
动机有了!李兆明很可能是为了钱,被人收买,利用送礼的机会,将那个定位信标送到了他们家里。
“把他‘请’过来,我要亲自问他。”沈聿深的声音冷得像冰。
“明白。”
同一天下午,私人实验室的分析报告也送到了沈聿深手上。报告确认,那个定位信标是某个境外军事科技实验室流出的非卖品,极其精密,激活它需要特定的高频信号生器,有效范围大概在五百米左右。
五百米!这意味着,那个激活信标的人,很可能就曾在他们家附近五百米的范围内活动过!
沈聿深立刻让老刀调取之前一段时间,家周围所有路口、尤其是能覆盖五百米半径的高清监控录像,重点排查可疑车辆和人员。
线索似乎越来越清晰了。
然而,就在沈聿深以为即将抓住对方尾巴的时候,老刀带来了一个坏消息——李兆明,失踪了!
就在老刀的人准备去“请”他的前一天晚上,他独自开车离开家,然后就失去了联系。手机关机,车辆最后被现丢弃在城郊一个没有监控的废弃工厂附近。
“我们晚了一步!”老刀的语气带着懊恼,“对方显然一直在监视李兆明,现我们有动作,就立刻把他弄走了,或者是……灭口了。”
沈聿深握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又一次感受到了那个“幽灵”的狡猾和狠辣!断尾求生,毫不留情!
李兆明这条线,就这么断了。
书房里,气氛再次变得凝重。沈聿深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揉着胀的太阳穴。明明已经摸到了对方的衣角,却又一次被他溜走,这种无力感让人憋闷得想要疯。
林晚端着一杯参茶走进来,看到他疲惫的样子,心疼地走过去,把茶放在桌上,然后站到他身后,轻轻帮他按摩着太阳穴。
“别太着急,至少我们知道了,对方是利用李总的财务危机,用钱收买了他。这说明,对方也不是无所不能,他(她)也需要借助外力,也会留下资金痕迹。”林晚轻声分析着,试图安慰他。
沈聿深握住她的手,叹了口气:“我知道。只是……这种感觉很不好。我们像是在和一个影子打架,使尽全力,却总是打在空处。”
“影子总有现形的时候。”林晚语气坚定,“他动得越多,留下的破绽就越多。李总虽然失踪了,但那笔海外汇款,还有那个定位信标的来源,都是线索。只要我们顺着查下去,一定能把他揪出来!”
她的话语犹如春风拂面,轻柔而温暖,吹散了沈聿深心头的丝丝阴霾。他缓缓睁开双眼,目光落在她那张近在咫尺的面庞上,那上面写满了坚定和支持,仿佛是黑暗中的一束光,给他带来了无尽的温暖。
沈聿深凝视着她,心中涌动着一股暖流,这股暖流如潺潺细流,渐渐汇聚成一股强大的力量,让他重新振作起来。
“嗯,你说得对。”他轻声应道,微微颔,表示赞同。然后,他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重新振作精神,“不能自乱阵脚,我们一定能找到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