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
那一声轻响,像一根冰冷的针,精准地刺破了书房里令人窒息的死寂。
沈聿深伸向硬壳本子的手,骤然僵在半空!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巨大的警兆如同冰水浇头,让他浑身肌肉瞬间绷紧如铁!他猛地抬起头,赤红的双眼如同燃烧着地狱之火的探照灯,死死地钉在紧闭的房门上!
有人!
就在门外!
是谁?!
是林晚拖着虚弱的身体找来了?还是……赵慧兰?!
巨大的惊疑和冰冷的警惕瞬间取代了刚才的混乱与痛苦!沈聿深像一头嗅到致命危险的猛兽,所有的感官在刹那间提升到极致!他屏住呼吸,心脏在胸腔里沉重而疯狂地撞击着,每一次搏动都震得耳膜嗡嗡作响!耳朵竖得尖尖的,捕捉着门外任何一丝细微的声响!
死寂。
门外的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重新陷入一片令人心悸的死寂。
只有他自己的心跳声,如同失控的重锤,在黑暗的书房里疯狂地敲打!还有那枚被他死死攥在掌心、边缘几乎要嵌进皮肉里的冰冷铁锚徽章,正散着令人骨髓寒的气息!
门缝底下,一丝极其微弱的光线透了进来,那是走廊壁灯的光。就在那道光线的边缘,一个极其模糊、极其细微的……阴影,似乎动了一下?
是错觉?
还是……有人正站在那里,无声地窥伺?!
沈聿深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死死盯着门缝下方那片微光区域,全身的神经都绷到了极限!他不敢动,甚至不敢大声呼吸,生怕任何一点声响都会惊动门外那未知的存在!
时间在无声的煎熬中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冷汗顺着沈聿深的鬓角滑落,滴在他紧握徽章的手背上,带来冰凉的触感。
那模糊的阴影,似乎又极其轻微地晃动了一下。
像衣角的拂动。
又像……呼吸带起的空气微澜。
沈聿深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冰刃,紧紧锁着那道门缝。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移动身体,动作轻得如同羽毛落地,尽量不出任何声音。他背靠着冰冷的书桌边缘,将身体的重心微微下沉,摆出了一个随时可以暴起攻击或防御的姿态。
他的大脑在极致的警惕下高运转。
如果是林晚……她为什么不敲门?为什么只是站在门外?
如果是赵慧兰……她到底想干什么?是来确认他是否现了保险箱的秘密?还是……准备动手?
那个硬壳本子,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那里面,很可能藏着这个“锚定同心”组织最核心的秘密,藏着父亲死亡的真相,也藏着赵慧兰二十多年伪装的根源!
他必须拿到它!
但门外那如同附骨之蛆的窥视感,让他不敢有丝毫妄动!
僵持。
令人窒息的对峙在无声中进行。
沈聿深的目光死死锁住房门,一只手紧握着那枚冰冷的徽章,另一只手则极其缓慢地、如同慢镜头般,朝着书桌上那个敞开的保险箱里、静静躺着的硬壳本子伸去。
指尖距离本子的硬质封面,只有几厘米。
他的动作慢到了极致,肌肉因为极度的紧绷而微微颤抖。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本子冰凉的硬壳封面时——
“吱呀……”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老旧门轴转动出的、带着悠长回音的轻响,从走廊深处、某个房间的方向隐约传来!
声音很轻,很遥远,但在死寂的夜里,却清晰得如同惊雷!
沈聿深伸出的手猛地顿住!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把!他几乎能感觉到,门外那道贴在门缝上的、无形的目光,似乎也因为这一声突如其来的轻响而猛地晃动了一下!
机会!
就在这千分之一秒的间隙!沈聿深眼中寒光暴闪!他不再犹豫!那只伸向本子的手快如闪电,一把就将那个薄薄的硬壳本子牢牢攥在了手中!
入手冰凉!带着一种沉甸甸的、承载着巨大秘密的重量!
与此同时,他整个身体如同蓄满力量的猎豹,猛地向后一缩,瞬间将自己隐藏在书桌投下的、更深的阴影里!背脊紧紧贴着冰冷的桌腿,身体蜷缩,将刚刚到手的本子死死护在胸前!
他屏住呼吸,心脏狂跳得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目光如同最锐利的刀锋,死死锁定房门!
门外……
刚才那贴在门缝上的、模糊的阴影,似乎……消失了?
门缝底下那片微弱的光线区域,恢复了毫无遮挡的、均匀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