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兰只觉一股寒气裹挟着暴怒直冲头顶,眼前阵阵黑,小腹也随之绷紧,传来一阵紧缩的疼。
“娘娘!”颂芝和周嬷嬷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扶住她。
年世兰死死抓住胸口衣襟,大口喘息,额角青筋暴起,眼底是一片猩红的血色。
皇后!乌拉那拉·宜修!
你当真要赶尽杀绝!
一次不成,再来一次!如此迫不及待!如此狠辣绝情!
她不能再忍了!绝不能坐以待毙!
皇帝……对,皇帝!必须让皇帝知道!必须让他亲眼看看,他这位“贤后”的真面目!
哪怕没有十足证据,也要在他心里埋下最深的怀疑!
她猛地抓住颂芝的手,指尖冰冷如铁,声音因极致的愤怒和压抑而嘶哑扭曲:“去……去请皇上!就说本宫……本宫腹痛如绞,快去!”
颂芝连滚带爬地冲了出去。
年世兰靠在周嬷嬷怀里,身体因愤怒和胎动而不停颤抖,她咬着牙,一字一句地对周嬷嬷道:“嬷嬷……把那香囊……还有之前齐妃那件里衣的事……等皇上来了……你知道该怎么说……”
周嬷嬷老眼含泪,重重颔:“老奴明白!娘娘放心,定一字不落地说给皇上听!”
皇帝来得极快,龙袍的带子都未曾系好,显然是匆匆赶来,脸上带着罕见的惊急:“世兰!世兰如何了?章弥呢!”
他冲进内殿,只见年世兰蜷缩在榻上,面色惨白如纸,冷汗浸透了鬓,痛得浑身痉挛,唇瓣已被咬出深深血印,却硬撑着不肯晕过去。
章弥正跪在榻前紧急行针,额上冷汗涔涔。
“皇上……”年世兰看到他,眼泪瞬间决堤,伸出颤抖的手,声音破碎不堪,“皇上……救救我们的孩子……有人……有人容不下他……容不下臣妾……”
皇帝一把抓住她的手,入手冰凉湿滑,他心下一沉,厉声道:“孩子?我们有孩子了,世兰,我们有孩子了。是谁如此大胆!怎么回事?!章弥!”
章弥手下不停,声音颤:“回皇上……娘娘是骤然惊怒交加,引动胎气!幸而现及时,微臣正在尽力稳住!只是……只是娘娘此番情绪波动极大,似是受了极大刺激……”
“惊怒?刺激?”皇帝目光锐利如刀,扫向殿内跪了一地的宫人,“生了什么?!”
周嬷嬷猛地磕头,老泪纵横,声音凄厉:“皇上!您要为娘娘做主啊!有人……有人屡次三番要害娘娘和小皇子啊!”
她跪行几步,将手中紧紧攥着的两样东西高举过头顶——正是那角从香囊上剪下的、散着诡异香气的布料,以及那块沾染了附子药渍的布巾!
“这是……”皇帝瞳孔骤缩。
“这香囊里的东西,章太医验了,是十足的红花麝香!是从今日景仁宫送来的衣物堆里现的!若非咱们的人机警,一旦被谁捡了佩戴起来,娘娘和小皇子……”周嬷嬷哭得几乎背过气去,“还有这……这是前几日,齐妃娘娘宫里偷偷摸摸拿去洗的里衣上沾的!也是极阴毒的寒药啊皇上!齐妃已被皇后娘娘惩戒,可这背后……这背后……”
她的话未曾说尽,却比说尽了更骇人听闻。
景仁宫出来的香囊!齐妃宫里的毒衣!
皇帝脸色铁青,一把夺过那两样东西,凑到鼻尖一闻,那香囊虽以兰草遮掩,但他对药材并非一无所知,细细分辨之下,果然能嗅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令人心悸的异样气味!而那布巾上的药渍,更是带着一股刺鼻的腥苦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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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榻上痛得奄奄一息、泪眼模糊望着他的年世兰,想起她之前受欢宜香所害自己的愧疚,想起她献上虎符为兄请罪……一股难以言喻的暴怒和冰冷的怀疑瞬间席卷了他!
一次是意外,两次是巧合,那三次、四次呢?!
难道这后宫之中,当真有人如此胆大包天,视皇嗣如草芥,屡屡对他的宠妃下此毒手?!
而每次的线索,竟都隐隐约约、似有若无地指向……景仁宫?
皇帝胸口剧烈起伏,握着那两块布料的手背青筋暴起,眼中风暴凝聚。
他没有证据。无论是齐妃还是这香囊,都无法直接证明与皇后有关。
但帝王的猜疑,从来不需要确凿的证据。
只需要一根刺,足够深的刺。
“苏培盛!”皇帝的声音冷得掉冰渣。
“奴才在!”
“将这两样东西给朕封存起来!彻查!给朕彻查这香囊原本是哪个宫人的!还有齐妃那边,给朕继续审!朕倒要看看,是谁在兴风作浪!”
“嗻!”苏培盛头皮麻,小心翼翼地接过那两样如同烫手山芋的证物。
皇帝俯身,将痛得瑟瑟抖的年世兰连人带被子紧紧拥入怀中,声音压抑着滔天的怒火:“世兰不怕,朕在这里。朕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和孩子。”
年世兰在他怀中虚弱地点头,眼泪浸湿他的龙袍,嘴角却在无人看见的角度,缓缓勾起一丝冰冷至极、疲惫却又狠戾的弧度。
鱼,终于咬钩了。
这一次,她要将那根刺,连血带肉,狠狠扎进皇帝的心底!
也让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好好尝一尝,被帝王猜忌审视的滋味!
殿内灯火通明,映照着帝王阴沉莫测的脸和宠妃苍白脆弱的面容。
一场更大的风暴,已然在暗夜中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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