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亲赴冷宫与年世兰对峙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瞬间传遍了前朝后宫。
这无疑是一个极其强烈的信号——皇上对年世兰血书所言,并非全然不信,甚至可能已经信了大半!
一时间,风向骤变。
那些原本还在观望,甚至暗中与敦亲王或有牵连的官员,此刻如同惊弓之鸟,纷纷上奏撇清关系,更有甚者,转而弹劾敦亲王“结交外臣、窥伺兵权”、“纵容属下欺压百姓”等种种或真或假的罪名。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敦亲王府被围得水泄不通,府内人心惶惶。
派出去打探消息、联络外援的人,如同石沉大海,再无音讯。
皇帝显然动了真格,动用的是最核心的粘杆处力量,铁了心要将他与外界的联系彻底斩断。
敦亲王在书房内,看着窗外明晃晃的刀枪,脸色铁青,往日的气定神闲早已消失无踪。
他知道,自己这次恐怕是在劫难逃了。年世兰那个蠢妇,竟然真的敢攀咬他,而且皇帝还信了!
“王爷,我们安插在西北的人……刚刚传来最后一条消息,”一个心腹幕僚踉跄着跑进来,面如死灰,“他们……他们被岳钟琪以‘整肃军纪’为名,控制起来了!我们……我们彻底失去对西北的影响了!”
“什么?!”敦亲王猛地转身,目眦欲裂,“岳钟琪动作这么快?!”
“是……是皇上……皇上定然是早就密旨授意了!”幕僚声音颤。
敦亲王踉跄一步,扶住桌子才勉强站稳。
最后一张底牌,也没了!皇帝这是要将他连根拔起!
“好……好得很!胤禛!你好狠的手段!”敦亲王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眼中充满了不甘和疯狂。
他苦心经营多年,竟毁于一个后宫妇人之手!
与此同时,钟粹宫内的年玉柔,也感受到了灭顶之灾的逼近。
皇帝虽然没有立刻废黜她,但宫外的侍卫有增无减,送进来的饮食用度也被严格检查,仿佛她是什么剧毒之物。
昔日巴结她的宫人,如今避之唯恐不及。
她试图通过重金收买侍卫往外传递消息,却无一例外地被拦了回来。
那个被她寄予厚望的赵太医,也再未出现过,听说已被太医院隔离审查。
她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被困在这华丽的牢笼里,等待着最终的审判。
“主子……我们……我们是不是完了?”含珠哭丧着脸,绝望地问道。
年玉柔抚摸着依旧平坦的小腹,眼神空洞,随即又凝聚起一丝狠戾:“完?没那么容易!本主还有最后一张牌!”
她猛地站起身,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自己虽然苍白却依旧美丽的脸庞,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她伸手,取下一根尖锐的金簪,紧紧握在手中。
“皇上不是重子嗣吗?不是怀疑我吗?”她对着镜子,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那本主就让他亲眼看看,‘失去’皇嗣的痛!”
“主子!您要做什么?!”含珠惊恐地扑过来。
年玉柔一把推开她,眼神疯狂:“滚开!这是本主唯一的机会!
只有本主‘受害’,变得足够‘可怜’,皇上或许才会有一丝怜悯,才会怀疑这是不是又是别人的陷害!本主才能有一线生机!”
她说着,竟举起金簪,对着自己的小腹,作势欲刺!
她当然不是真的要刺得很深,她只需要流血,需要制造一个“被人暗害以致流产”的假象!
“不要啊主子!”含珠死死抱住她的手臂,哭喊道,“使不得!万一……万一真伤到了小皇子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