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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血符与夜奔(第1页)

那声音像冰冷的蛛丝,缠绕上我的脖颈,让我呼吸骤停。

五年来,我是听着“妖胎”、“灾星”的名头长大的,但那些窃窃私语和畏惧的目光,远不及眼前这诡谲景象的万分之一。一只猫,咧着嘴,用人的语言,宣告我的劫难。

我浑身僵硬,血液仿佛在瞬间冻住,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黑猫。它绿油油的眼睛里,倒映着我惊恐扭曲的小脸。

“什么东西!”

一声低吼如同炸雷,在我身边响起。我爹林老倔的反应比我快了何止十倍!他庞大的身躯爆出与体型不符的敏捷,不是扑向黑猫,而是一把将我死死揽到身后,用他山一样宽阔坚实的后背,为我筑起了一道墙。那柄刚刚磨得锋利的开山刀已然出鞘,刀尖闪烁着寒光,精准地指向墙角的阴影,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丝犹豫。

他握刀的手稳如磐石,虬髯掩盖下的侧脸线条绷得像石头,眼神里没有普通村民见到鬼祟应有的恐惧,只有一种常年与山中猛兽搏杀历练出的、极度沉冷的警惕。

那黑猫尾巴尖那撮白毛,像个小旗子般,挑衅似的轻轻晃了晃。扭曲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劫……已应……躲不过……”

话音未落,它的身影猛地一模糊,就像一滴浓墨滴入了清水,瞬间晕开、变淡,继而彻底消失在昏暗的墙角。那里空空如也,只剩下从窗户破洞透进来的、被老榆树枝桠割裂的残光。

除了空气中残留的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以及我爹拇指上那道仍在渗血的伤口,再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它曾存在过。

幻觉?我多么希望是。

但我爹的反应告诉我,不是。他没有丝毫放松,全身肌肉依旧紧绷,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扫视着屋子的每一个角落,特别是柜子后、床底下那些阴影最浓重的地方。土屋里死寂得可怕,连院外原本聒噪的夏虫,此刻也噤若寒蝉。

“爹……猫……说话了……”我死死抓着他的衣角,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他低下头,那双总是沉静如古井的眼睛里,翻涌着我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有深不见底的担忧,有破釜沉舟的决绝,还有一丝被刻意压抑的、深重的疲惫。他没有回答我的傻问题,而是收刀归鞘,大步走到黑猫刚才消失的地方,蹲下身。

他用那根受伤的拇指,就着渗出的血珠,在墙角那片地面上仔细抹了一下,然后放到鼻尖,深深一嗅。

他的眉头瞬间锁死,形成了一个深刻的“川”字。

“回里屋炕上去,捂上被子,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准出来!更不准开门开窗!”他站起身,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命令,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急迫。

“你去哪?”巨大的恐惧让我脱口而出。

他走到门口,脚步顿住,回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目光似乎要在我脸上刻下什么。随即,他又瞥向窗外那棵诡异芽的老焦木:“我去找老刘头。这玩意儿,邪性得很,得找个明白人问问!”

老刘头?是村西头那个独居的、年轻时据说走过镖、见过大世面的孤寡老头?他能是明白人?

可我爹没再给我问的机会。他猛地抄起靠在门边的老旧猎枪,检查了一下枪膛,随即一把拉开木门,身影融入外面渐浓的夜色中。“哐当”一声,厚重的木门被他从外面带上,也将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和无边恐惧,关在了这间小小的土屋里。

世界,仿佛只剩下我一个人。

黑暗像粘稠的墨汁,从窗口、从门缝里疯狂涌入吞噬着最后的光线。我不敢点灯,手脚并用地爬回冰冷的土炕,用那床带着霉味和爹身上汗味的厚重棉被,把自己连头带脚蒙了个严实。黑暗和窒息感扑面而来,但我却觉得这里比外面安全。

耳朵在这一刻变得异常灵敏。

风吹过老榆树焦黑枝杈的呜咽,像是无数冤魂在哭泣。

房梁上,似乎有极其轻微的、类似爪尖划过木头的“沙沙”声,时断时续。

更远处,仿佛有若有若无的猫叫,一声比一声凄厉,一声比一声近,像索命的钩子,不断撩拨着我濒临崩溃的神经。

我不知道“第二劫”会以何种方式降临。是会像第一劫对付算命先生那样,干脆利落地夺走我或者我爹的性命?还是会用更缓慢、更残忍的方式,折磨我们,让我们在无尽的恐惧中疯?

时间在黑暗和恐惧中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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