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风过後最重要的就是休息,老这麽哭多耗心神啊。
安神药见效很快,苏茵服下没多久就抽抽噎噎的睡着了。
睡着时,眼角还挂着泪痕。
庄氏看见那个心疼哟,心里一酸眼泪就下来了。
今日她受的那些委屈不算什麽,可她的茵儿…
庄氏心知自己女儿一向要强,今日在苏瑾跟前出了这麽大洋相,她心里的心结一定过不去,现下虽喝了药睡了,可等会醒了还不知是个什麽光景。
唉…
她的茵儿,命怎麽就这麽苦啊!
她现在什麽都不求,只求明日太医能将茵儿医好,不然真等大婚那日,她的茵儿岂不是要沦为满京城的笑柄?
庄氏坐在那默默垂泪,还不伤心。
一旁的苏兴阖见状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好容易女儿不哭了,庄氏又开始哭。
在他心里,无论是苏茵哭还是庄氏哭,都是因为苏茵猛然得了这个急症二人心里接受不了,才哭的,根本没想到其中另有深意。
他出言安慰庄氏道,“你也别太担心,瑾儿和茵儿一向要好,她定会竭尽全力帮茵儿的。”
苏兴阖不说这话还好,说完庄氏哭的更厉害了。
茵儿之前险些要了苏瑾的性命,後两人又多次交恶,苏瑾…她真能帮茵儿吗?
不会…找人害茵儿吧?
庄氏越想越害怕,越害怕哭的越大声,到最後都给安慰她的苏兴阖吓着了,甚至想着要不要让她也喝一剂安神药,歇息歇息。
幸亏在苏兴阖提议之後,庄氏及时想到女儿还躺在床上,需要人照顾,立刻拒绝了他的好意,渐渐止住了哭,强打起精神照看女儿。
待到晚上,亲自喂苏茵喝下最後一剂药,等她睡着,夫妻二人才回去歇息。
但也只是眯了会儿,谁也没有睡踏实,碍于苏兴阖第二日还要上朝,便只有庄氏陪着苏茵往宸王府里去了。
宸王府後门,晋忠独自等在那里。
因苏瑾说苏茵来府之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于是裴子弈便直接将差事交给嘴最严的晋忠去办。
晋忠在看到马车的第一时间,便上前去让车夫将车子驶进後门,待关好大门後,又让马车往里走了一段,才让里面的人下车。
下车之处,便是个月亮门,里面单独一座小跨院,以前是专门给拜访的客人随行下人们歇脚用的,後来因为裴子弈的关系,这处小院子便没了作用空下来,如今正好用上。
晋忠安排好她们的落脚处,便在院中守着,以备万一。
至于庄氏提出的‘苏瑾知不知道她们已经到了?’‘太医什麽时候来?’等问题,一概不做回答。
急的庄氏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关键有晋忠守着,她寸步难行,连去找苏瑾的机会都没有。
‘苏瑾不会是要将她们困在这里吧?’庄氏随着时间渐渐流逝,心里如是想。
床上的苏茵倒是毫无动静,出府前她还挣扎了许久,但当庄氏跟她讲明其中利害关系,她也就认命了。
最起码,在苏瑾这已经丢了一回人了,若是真等大婚自己这幅样子出现在人前,那才是真的要命。
看着一分钟能出去八百趟询问情况的庄氏,苏茵反倒是出奇的淡定。
她了解苏瑾,若是真的不管她,压根就不会答应让太医来给她看诊,既然答应了,苏瑾便一定会带人来。
但她现在口齿不清,也没有心劲儿去劝自个儿母亲,是以便只能闭着眼睛躺着养神。
果然,巳时将近,跨院里来人了。
丰儿先来找晋忠,让他去将苏府的马车安排的远一点的地方,等来人了别被发现。随後便进屋向庄氏道,“还请夫人带着你们的人去碧纱橱内躲一躲,留二小姐一人在房中,我们王妃片刻便带着卢院正过来了。”
“那怎麽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们茵儿名声还要不要了,你们到底安的什麽心?”庄氏心里正是火大无出发,苏瑾将她们母女扔到这个破地方半天不来人,好容易来了个丰儿,张口就让她将茵儿独自丢在房中。
天知道她们主仆要对茵儿做什麽?
庄氏双手叉腰,拧眉立目,眼睛里都要冒火光了。
丰儿没好气的正要说话,却听床上传来一道声响,“凉。”
庄氏赶紧回头。
苏茵朝庄氏擡了擡下巴,“按差搓地多。”
(按她说的做。)
丰儿没听明白,庄氏却听懂了,担心的朝她道,“茵儿,娘不放心,万一…”
苏茵摇了摇头,现下最要紧的是把病看了,虽然不知道苏瑾为何做这般安排,但其为人,她还是清楚的,遂看着庄氏的眼睛郑重道,“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