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家会议之后,古诚能明显感觉到,叶鸾祎对他的“打磨”进入了新的阶段。
那种直白、近乎粗暴的羞辱减少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精细、更无处不在的掌控。
如同无形的丝线,密密麻麻地缠绕上来,束缚得更紧,也更难挣脱。
她开始频繁地带他出席各种半公开的商务场合。
不再是让他隐于身后,而是将他置于身侧,甚至偶尔前方。
他的衣着永远得体,甚至称得上出众,言行举止被要求做到无可挑剔的完美。
在旁人眼中,他是叶鸾祎身边新晋的、神秘的、极受重视的助手或门生。
只有古诚自己知道,这光鲜表象下的实质。
比如现在,一场高级画廊的开幕酒会上。
叶鸾祎正与几位收藏家谈笑风生,古诚安静地站在她斜后方半步的位置。
手中端着她的手包和一杯她几乎没碰过的香槟。
他的姿态从容,目光平和,仿佛天生属于这个圈子。
叶鸾祎似乎不经意地回眸,视线在他空荡荡的脖颈处停留了一瞬。
那里没有任何饰物,只有熨烫平整的衬衫领口。
她的眼神没有任何温度,只是极轻微地、几乎不可察地蹙了下眉。
古诚的心脏像是被那目光的余温烫了一下,微微收缩。
他立刻明白了这个无声的指令。
即使在外,即使没有项圈,他也必须时刻保持那种被“标记”过的状态。
一种内化到骨子里的恭顺,与随时待命。
他不动声色地将身体姿态调整得更加内敛,微微含胸,目光下垂的角度更低了几分。
使得他整个人在挺拔之余,更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隶属于人的气息。
叶鸾祎似乎满意了,转回头去,继续她的交谈。
整个过程没有一句话,甚至没有一个明确的表情,却完成了一次精准的敲打与调整。
酒会中途,叶鸾祎要去露台接个电话。
她将手中的空酒杯随手递给古诚,动作自然得如同放下一个无关紧要的物件。
古诚立刻双手接过,微微躬身。
露台门关上,隔绝了里面的喧嚣。
几位刚才与叶鸾祎交谈的女士目光落在古诚身上,带着几分好奇与探究。
其中一位衣着华贵的夫人笑着开口:“这位先生是叶律师的……?”
古诚微微欠身,笑容得体却保持着距离:“我是叶小姐的助理,姓古。”
“古?”另一位夫人挑眉,似乎想到了什么。
“这个姓氏可不常见,莫非……?”
古诚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保持着谦逊的微笑,将话题引开:
“几位需要再取些酒水吗?”
他的应对滴水不漏,既没有失礼,也绝不多言,完美地扮演着叶鸾祎希望他扮演的角色。
一个引人猜测,却又捉摸不透的影子。
叶鸾祎接完电话回来,正好看到这一幕。
她没有说什么,只是走过古诚身边时,手指极其轻微地在他后腰的西装布料上拂过。
像是不经意,又像是一种无声的确认。
确认她的所有物仍在掌控之中。
那轻若无物的触碰,却让古诚背脊瞬间僵直,仿佛有一股电流窜过。
他低下头,掩去眸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