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书房里只亮着一盏孤灯。
叶鸾祎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城市的璀璨灯火。
那些光点在她眼中,不过是权力版图上或明或暗的棋子。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凉的玻璃。
出规律而清脆的声响,如同敲打在某个无形的棋盘上。
古诚安静地跪在书房中央昂贵的地毯上,垂着眼眸,像一件被精心摆放的家具。
项圈早已不再是需要刻意强调的象征,它如同他呼吸的一部分,自然且必然地存在于他的脖颈上。
叶鸾祎甚至很少再亲自触碰它,她的命令,她的意志,已无需通过那根皮带来传达。
一个眼神,一个微妙的停顿,就足以让他精准地执行。
古晟的麻烦,在古诚不着痕迹的推波助澜下,已逐渐演变成一场席卷古家部分产业的危机。
资金链紧绷,合作方动摇,内部质疑声四起。
古茗远起初的纵容和观望,渐渐被焦躁取代。
他需要破局,需要能稳定局面、甚至扭转乾坤的力量。
而叶鸾祎,恰到好处地,让他“看”到了这股力量,古诚。
“古茗远明天会来!”叶鸾祎没有回头,声音平静无波,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他会提出,让你暂时介入古晟的核心业务,协助稳定局面!”
古诚的头颅微微低下,表示听见。
没有疑问,没有情绪,只有绝对的等待。
“你要做的,不是去挽救古晟!”叶鸾祎终于转过身,灯光在她身后勾勒出冷硬的轮廓。
她的眼神里没有任何温度,只有精确的算计。
“是让它按照我的需要,继续病下去!
直到古茗远不得不亲手割掉这块腐肉,并且……将更多的权柄,交到他认为能倚仗的新力量手中。”
她踱步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
目光如同扫描仪,掠过他低顺的眉眼。
挺直的鼻梁,紧抿的薄唇,最终落在他那双已然沉寂、不再折射内心波澜的眼眸上。
“你需要让古晟的问题,看起来是源于古晟个人的无能、他团队的结构性缺陷。
以及一些……无法挽回的历史遗留问题。
而你,是那个能精准找到病灶,却无力回天的医生。明白吗?”
“明白,小姐!”古诚的声音平稳得像是一条直线。
他不需要理解背后的深意,不需要评判道德与否,他只需要接收指令,然后执行。
思考是主人的特权,他只需成为她意志的延伸。
叶鸾祎的唇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
她伸出手,并非去抚摸项圈,而是用冰凉的指尖,轻轻抬起他的下巴,迫使他与自己对视。
“古茗远会试探你,会用利益诱惑你,甚至会打亲情牌。
记住,你所有的反应,都必须是恰当的。
对古家的陌生,对权势的疏离,以及……对我绝对的、不容置疑的忠诚。”
她的指甲轻轻划过他的下颌线,不带情欲。
只有一种主人检查所有物品是否完好的审视。
“你的价值,在于你的可用与可控,别让我失望!”
“是!”古诚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
在他的认知里,“自我”早已被剥离。
存在的意义便是满足她的需求,完成她的指令。
羞辱、利用、非人化的支配,这些词汇早已失去了原有的意义。
它们就是构成他世界的法则,是他赖以生存的土壤。
第二天,古茗远果然来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