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被她打翻茶水烫伤的地方,已经仔细地贴上了一小块肤色防水创可贴,处理得干净利落,毫不显眼。
她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下。
“你的手……”她几乎是脱口而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
古诚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将汤碗稳稳地放入托盘,然后才直起身,平静地回答:
“一点小伤,不碍事,谢主人关心!”
他的回答依旧标准,将她的询问定义为“主人对下属的例行关心”,并礼貌地划清界限。
叶鸾祎看着他平静无波的脸,和那块刺眼的创可贴,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她还能说什么?道歉吗?以主人的身份,向一个“所有物”道歉?
这本身就违背了她一直以来建立的规则,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怪异和难以收场。
她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站起身,离开了餐厅。
接下来的几天,别墅里的气氛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僵持。
叶鸾祎明显减少了与古诚的直接接触,许多指令通过内线电话或者简单的眼神示意传达。
她将自己投入更多的工作中,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填补内心的空洞和回避那份难以言喻的尴尬。
古诚则一如既往,完美地履行着所有职责,甚至比以往更加沉默,更加背景化。
他仿佛一台接受了“降低存在感”新指令的机器。
将自身的功能挥到极致,却将“古诚”这个个体的痕迹抹除得干干净净。
然而,有些东西是无法完全掩盖的。
叶鸾祎现,她书房里常坐的那张扶手椅旁,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小巧的、充电式的无声加湿器。
当她长时间伏案工作,空气有些干燥时,它会自动启动,散出极其细微的、令人放松的薰衣草香气。
她现,她夜间偶尔会因为处理工作到太晚,胃部隐隐不适。
而第二天,早餐的粥品总会变得格外软糯温和,旁边还会配上一小碟对她胃痛有缓解作用的、腌制得恰到好处的苏打饼干。
她从未对他说过自己有胃痛的毛病。
她现,她随手放在客厅茶几上、翻阅了几页便搁下的那本关于心理学的书籍。
再次被她拿起时,里面多了一枚制作精美、压着干花的书签,正好夹在她上次阅读中断的那一页。
这些细微的改变,无声无息,体贴入微,远出一个“管家”职责的范围。
它们不像是有意的讨好,更像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已经成为本能般的关怀和守护。
他用他特有的、沉默的方式,回应着她那夜的失控。
不是用言语,而是用这些更加切实的、熨帖的行动。
这些现,像一点点微弱的火星,落在叶鸾祎冰封的心湖上,无法立刻融化坚冰。
却让她清晰地感受到了冰层之下,那持续不断传递过来的、固执的余温。
他没有因为她的失控而退缩,没有因为她的迁怒而怨恨。
他只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沉默地、坚定地,履行着他那句“一切属于主人”的诺言。
甚至……试图治愈她连自己都未曾妥善处理的脆弱。
叶鸾祎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渐渐沉落的夕阳,手中握着那枚带着淡雅花香的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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