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派人给周美人送点‘暖意’过去,记得,是椒房殿亲自送的‘心意’,别弄错了!”
宫人们心领神会,纷纷低头掩笑。
谁不知道,这“暖意”就是警告,这“心意”就是示威。
……
繁星低垂,夜色如墨。
楚帝刚踏进椒房殿,便一眼瞧见皇后抱着女儿坐在罗汉床上。
她低着头,泪珠子一颗接一颗地往下掉。
楚帝心头一紧,几步上前。
“卿卿,到底出什么事了?谁惹你伤心了?砚昭不舒服了?”
他从皇后怀里把女儿接了过来。
低着头,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圈。
只见小家伙脸色红润,呼吸匀称,没有一丝异样。
他才终于敢把憋在胸口的那口气吐出来。
被抱在怀里的楚砚昭,心里也松了大半口气。
她小身子一软,差点直接瘫在父皇怀里。
老天爷啊,终于有人来救场了!
她几乎想当场对着楚帝跪下磕个头。
感谢苍天开眼、皇恩浩荡。
回想这半下午的遭遇,她真想给自己也磕一个。
这哪是当女儿?
这分明是当情绪垃圾桶兼眼泪收集器!
以前听人说“女人是水做的”,她还翻白眼。
觉得不过是文人矫情、俗套滥情。
现在她信了。
她娘,真真是个水缸!
而且还是那种永不枯竭、自动补水的高级水缸!
闻太医一走,皇后整个人扑上来,死死搂着她不撒手。
隔一会儿就抹一把泪,哭得肝肠寸断。
楚砚昭心里又酸又慌。
酸的是母爱太浓烈,压得人透不过气。
慌的是,我这会儿是个奶娃娃啊!
你叫我怎么哄你?
总不能跟着一起嚎吧?
她只能憋着劲儿咧嘴笑。
企图用“我什么都不懂但我会笑”来安抚这位情绪崩溃的亲娘。
一个哭得稀里哗啦,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一个笑得僵如面具,眼角都快裂了。
这诡异的画面,连在一旁站着的采薇都看不下去了。
她眼神直,心里直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