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过一个故事,一位富家公子,家中忽遭巨变,不仅家财散尽,落得一无所有的境地,连亲人也相继离世,最后只剩下一头老牛和他作伴。最初听这故事的时候,我只觉悲凉彻骨,命运何其残酷?”
“只是后来细细品味,我才现,这不是一个关于‘死’的故事,而是一个教人如何在废墟之上,‘活着’的故事。”
“他用自己的一生证明了一件事,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事。”
“纵使衣衫褴褛,形单影只,纵使背负着常人难以想象的苦难,他也没有向命运低头。他教会我们,在这苦难的人世间,能坚韧地活下去,本身就是一种英雄主义。”
话音落下,一片死寂!
莫先生瞬间变了脸色。
双目圆睁,如同被雷劈中。
连带着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微微前倾,下意识地就朝着宋时愿的方向,深深一揖。
“姑娘!”莫先生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激动,“敢问姑娘,这故事……这‘活着’之道,能否……能否请您详述?在下……愿闻其详!”
莫先生恭敬行礼,在场的学子悉数愣住了。
宋景明的讥笑彻底僵在脸上。
变成一抹难以置信的骇然。
秦启霖和秦绥宁也惊愕地看向宋时愿。
“丫头,”青山大儒有些隐忍的激动,“秦昭月……是你什么人?”
宋时愿坦然微笑,“正是家母。”
“好!好!好!”青山大儒连道三声好,眼中满是恍然。
难怪。
难怪会有故人之姿,原来竟是故人之子。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老夫今日算是开了眼了。”
“大儒认识家母?”宋时愿好奇。
“何止认识!你娘……”青山大儒朗声一笑,眼中尽是怀念,“你娘可是个厉害的人物,此事说来话长。走,咱们去茶室,老夫要听你好好讲讲那‘活着’的故事。”
参加考试的学子要去另一个方向,莫先生交代几句后,便带着青山大儒和宋时愿往茶室去。
对宋时愿的态度,也从最初的客气变成了自内心的敬重。
临崖茶室,风景极好。
书童给众人斟茶后,立在一旁候着。
清茶袅袅,青山大儒和莫先生皆一脸期盼。
宋时愿清了清嗓子,便开始讲起福贵的故事。
另一边。
通往考场的路上。
宋景明脸色铁青,脑子里全是宋时愿方才那番惊人之语,还有莫先生失态的样子。
放慢脚步,走到秦启霖身侧。
压低声音质问:“她什么时候学会这些的?是你教她的?”
秦启霖冷冷瞥了他一眼,“宋景明,睁开你的狗眼看看!阿愿身上流着姑姑的血!她本就是明珠!”
“是你们侯府有眼无珠,拿鱼目当珍珠,把真正的明珠弃如敝履!”
秦启霖一直都知道,姑姑是极厉害的女子,文韬武略,样样精通。
当初外面传,宋时愿无才无德,他还为此生过气。
气宋时愿自甘堕落,丢了姑姑的脸。
后来他知道是侯府没将她养好,他便气宋坤忘恩负义,气柳氏是阴险小人。
直到刚才听到宋时愿那一番见解,秦启霖震惊之余,只觉得骄傲。
凤凰之子,怎会屈居人下?
秦启霖又瞪了宋景明一眼。
“这么优秀的妹妹,你不当回事,整日将个假妹妹捧在手上,宋景明你亏心不亏心!”
秦启霖眼神如刀,说完,就加快脚步往前走了,懒得再与宋景明多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