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顺楼的喧嚣沉寂了下来。
生了这样大的事情,掌柜只能宣布停止营业。
但无人离去。
在场的人都在院子等着,想看看宋时愿能否将那孩子给治好。
紧锁的房间里,除了最初送进去的那盆水和药箱,再没有半点声音。
秦绥宁伫立在房间门口,眼神锐利,像门神一般。
蔺夫人压抑着哭声,双手合十,闭眼祈祷着。
宋景明和宋思瑶对视一眼。
这么久没动静,那孩子肯定已经死透了!
雅间内,秦征坐立不安,决定下楼看看。
刚出门便撞见沈珩。
“秦世叔……”
沈珩刚开口,秦征直接冷哼一声,眼神鄙夷地看他一眼,随后掠过他身侧,大步离去!
死小子,云国公府退婚的账,秦家可都记着呢。
沈珩没有在意,跟着秦征一起往后院去。
刚穿过人群,秦征一眼看到秦绥宁正与一名气势不凡的华服男子对峙。
那男子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周身散着久居上位的压迫感。
秦征认得那人,是辅国公的长子,蔺涧。
之前他去拜访老辅国公时,见过一次。
老辅国公当年随先帝一起打江山,立下大功。虽有权有势,但早已以年迈为借口,不再管朝堂事。
且他家明明有几个儿子,却都没有再走仕途,也算是明哲保身,急流勇退。
没想到,他家长子居然是和顺楼的东家!
蔺涧身后,站着一位须皆白、提着药箱的老者。
是太医院院判王大人,脸上写满了焦急和不赞同。
“蔺世子,这是何故?”秦征上前。
蔺涧声音低沉,隐含怒意:“秦国公,犬子危在旦夕,王院判已到,你家姑娘却执意阻拦。耽搁了救治,谁担得起这责任?!”
“爹!”秦绥宁急道,“阿愿在里面救治,绝不能打扰!她吩咐过!”
沈珩闻言心头一紧。
什么,宋时愿居然在救人?
救的还是,辅国公嫡孙?!
那位可是辅国公的命根子,若真出了事,宋时愿十条命都不够赔!
简直胡闹!
一股莫名的烦躁和担忧涌起,连他自己都未察觉。
宋思瑶凑到沈珩身边,声音焦急却难掩兴奋。
“沈珩哥哥!姐姐她实在太胡来了!蔺家小少爷伤得那么重,她偏关起门来不让太医进,这不是存心害人性命吗?她莫不是想出风头想疯了,真是,太让人担心了。”
她说着,眼圈恰到好处地红了。
沈珩看着宋思瑶一脸担忧,再想到宋时愿的莽撞,刚刚心中那点微妙的情绪瞬间被压下。
“你啊,总是这般善良,”沈珩冷冷道:“她总是这样冲动行事,就算出了什么事,那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秦征忙将蔺涧拉到一旁,低声道:“蔺世子,秦某不敢妄言,但老夫这双腿,当初太医说的是再也无法治好。可偏偏,我那外甥女,就是里面那位宋姑娘,只花了不到半月时间,就将我这腿给彻底治好了。”
蔺涧瞳孔微缩。
他看着秦征,脸上怒意稍缓,沉吟片刻:“好,那我就再等一刻钟!若……”
“一刻?半刻都等不得!”
王院判再也忍不住,连忙开口厉声打断。
“蔺世子!令郎伤势老朽已听描述,那是要命的!”
“大面积烧伤,筋骨断裂,脏腑必受冲击!”
“若再拖延救治,便是大罗金仙也无力回天!里面那女子不知天高地厚,您怎能由着她胡闹?!”
王院判话音未落,“吱呀”一声,房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