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什么气?我的郡主大人。”
一道低沉的熟悉嗓音响起,带着几分戏谑。
宋时愿浑身一激灵,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待看清黑暗中的高大身影,才捂着狂跳的心口,嗔怪道:“王爷?你,你属猫的吗?吓死我了。”
萧凛从阴影中缓步走出,月光勾勒出他的轮廓,俊美却略显冷硬。
他并未走近,只是倚在窗边,唇角微抿,竟罕见地流露出一丝委屈。
像是在控诉她刚才的疏离称呼。
宋时愿的心被瞬间击中了。
她忍不住“噗嗤”笑出声,声音软了下来,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亲昵。
“好啦好啦,阿凛,你怎么来了?”
听到那声“阿凛”,萧凛眼底的冰霜融化,染上暖意。
他走到床边坐下,极自然地握住了她微凉的手,手心温暖。
“围场的事,我都知道了。”
他声音低沉,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与后怕。
“你做得极好,远远出了我的预料。”
“虽未看到那场面,想来也是凶险万分。”
宋时愿顺势靠进他怀里,将对太后的猜测一股脑儿说了出来。
萧凛下颌线绷紧,眼神骤然转冷。
“你猜得没错,她一贯如此。”
他搂紧了她。
“当年为了权势,她的亲生儿子遭人害了,她都能忍下伤心,第一时间将还是幼子的皇上抱养到她膝下,如今又怎会在意太子?”
“后来先帝猝崩,她能在一夜之间压下所有反对声音,将毫无根基的当今圣上扶上龙椅,掌控至今,这样的女人,心硬的很,非常人能比。”
宋时愿听得心头剧震。
仰起头,借着朦胧月光,看到萧凛眼底深处的苍凉。
一股心疼袭来。
她伸出双臂,紧搂住萧凛的脖子,将脸埋在他颈窝,声音闷闷的。
“阿凛,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颈间的温热让萧凛身体瞬间僵住。
随即,是排山倒海般的心悸。
从未有人,为他如此心疼过。
他沉默片刻,大手轻抚过她柔顺的顶,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都过去了。”
“老天待我不薄。幼时得遇师父,授我一身本事,护我周全。如今,”他低头,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
“又让我遇见了你。有你在,过往种种苦难,便都值得。阿愿,我很知足。”
……
翌日。
宣旨太监带着封赏的圣旨和象征郡主身份的玉册、金印,浩浩荡荡地来到了青龙巷。
宋时愿跪接圣旨,正式成为了大宁朝有封地、有特权的永安郡主。
围观的街坊邻居和闻讯赶来的各路人马,无不震惊艳羡,议论纷纷。
青龙巷,从未如此热闹过。
只是,宋时愿脸上并无太多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