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如同最精妙的点睛之笔,瞬间将整个计划的残酷性推向了顶峰。
陆行俞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他瞬间明白了乔眠的意图。
她不仅要借乔沁这把钝刀去继续凌迟陆澈那颗已经破碎的心,还要亲手将这把刀递到陆澈面前,让他清清楚楚地看到——是她,乔眠,亲手将他推向另一个女人。
这种认知,对于那个刚刚经历信仰崩塌、对她爱恨交织的单纯少年来说,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
会比任何直接的拒绝和羞辱,都更让他痛苦,更让他绝望。
也更能激他内心深处那可能滋生的“不甘”与“掠夺”。
陆行俞心底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寒意,但更多的,是一种扭曲的、与她同谋的兴奋感。
他没有任何异议,立刻拿出手机,走到一旁,低声而清晰地对着电话那头下达了指令。
乔沁站在一旁,听着乔眠的安排和陆行俞毫不迟疑的执行,心中先是闪过一丝疑虑,但很快便被即将见到陆澈的巨大喜悦和趁虚而入的兴奋所淹没。
她甚至觉得,乔眠这是在向她示弱?或者是在用这种方式,弥补对陆澈的伤害,顺便成全她?
这个愚蠢的念头让她更加得意,看向乔眠的眼神甚至带上了一丝胜利者的怜悯。
很快,两名穿着黑色西装、气质冷硬的男人便出现在了客厅门口,显然是陆行俞的手下。
“乔沁小姐,请。”其中一人面无表情地做出邀请的手势。
乔沁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摆和头,努力摆出最温婉动人的姿态,跟着那两人离开了。
客厅里再次恢复了寂静,只剩下瘫软在地、无声流泪的乔清初,面色复杂的乔韬威夫妇,闭目盘核桃的乔老爷子,以及如同冰雕般伫立的陆行俞。
还有,那个始终慵懒倚在二楼栏杆上,仿佛掌控着所有人命运的黑裙少女。
乔眠看着乔沁消失的方向,红唇边那抹冰冷的弧度缓缓加深。
她很期待。
期待陆澈在看到他曾经不屑一顾的乔沁,带着她亲手安排的“关怀”出现在他面前时,会是什么反应。
陆行俞站在原地,管家已经将一条崭新的、与他身上同款同色的西裤恭敬地递到他面前。
但他没有立刻去接,如同做错了事等待主人落的大型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和紧张,小心翼翼地望向二楼栏杆处的那抹黑色身影。
乔眠依旧慵懒地倚在那里,指尖轻轻晃动着杯中微凉的牛奶,目光平静地落在他身上,仿佛在欣赏他此刻的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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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红唇微勾,那抹弧度妖娆又带着一丝冰冷的玩味,嗓音响起,打破了沉默:
“怎么?舍不得换掉?”
这话如同无形的鞭子,轻轻抽在陆行俞紧绷的神经上。
他几乎是立刻摇头,动作快得甚至带着一丝仓促,浅灰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清晰的惶恐。
“没有!”他否认得又快又急,声音因为紧张而略显干涩。
他不再犹豫,几乎是有些狼狈地一把抓过管家手中的新裤子,甚至顾不上场合和礼仪,快步走向一楼的客房,只想立刻将身上那条被乔清初碰触过、从而被乔眠判定为“脏了”的裤子换掉。
看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乔眠眼底那抹冰冷的讥诮终于消散了些许,转而化为一种满意的、如同主人看到宠物知错就改般的愉悦。
很快,陆行俞便换好了裤子,重新走了出来。
新换的深灰色西裤熨帖笔挺,与他身上的西装完美契合,仿佛刚才那场闹剧从未生。
只是他冷峻的脸上依旧残留着一丝未褪的紧张,走到乔眠下方,微微仰头看着她,眼神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探询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
乔眠的目光在他身上流转了一圈,像是在进行最后的验收。
然后,她轻轻点了点头,红唇边漾起一抹极淡的、算是认可的弧度。
“下次注意点。我的东西,不喜欢被别人碰。”
这话清晰地界定了他的归属——他是她的“东西”。
陆行俞非但没有感到被冒犯,反而因为她的原谅和再次确认的所有权而松了一口气,心底涌起扭曲的安心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