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片寂静即将沉淀下来时,倚在红木柱子上的谢时泽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那笑声磁性慵懒,打破了凝固的气氛。
他抬手,修长的手指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烟灰色西装的袖口,腕间的铂金名表折射出冷冽的光。
桃花眼微抬,目光落在沈景辞那双刚刚为乔眠绾、此刻自然垂落的手上,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自嘲与一丝不易察觉的较劲:
“看来……光会赚钱养家是不够的。”
他微微偏头,看向乔眠,唇边噙着那抹惯有的浅笑,眼神却带着认真的考量,慢悠悠地说道:
“为了不落后太多,我也得去报个班,好好学学怎么当好‘家庭主夫’才行。”
他话音刚落,旁边就传来一声沉闷的附和。
“啧,有道理。”
池野抱着的手臂放了下来,红色狼尾随着他转头的动作微微晃动。
他拧着眉,深邃近乎漆黑的眼睛里带着一种审视货物般的挑剔目光,上下扫视着沈景辞,仿佛在评估这项“技能”的价值。
随即,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下颌微扬,带着他特有的、野性不羁的果断,语气干脆甚至有点暴躁地开口:
“算爷一个,一起去。”
他这话说得不像要去学艺,倒像是要去抢地盘。
两个风格迥异、却同样站在权势顶端的男人,此刻竟因为沈景辞一个绾的举动,达成了某种诡异的共识,都要去学那“家庭主夫”的技能。
这画面实在过于荒诞。
一直静立一旁、仿佛置身事外的沈景辞,闻言极黑的眼眸中终于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无奈。
而乔眠,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笑声如同珍珠落玉盘,清脆又带着毫不掩饰的愉悦,瞬间吸引了所有男人的目光。
她笑得眼波流转,狐狸眼里氤氲的迷雾被驱散,只剩下亮晶晶的狡黠和促狭。
她微微歪着头,脑后那支白玉栀子簪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更添灵秀。
她露出一个坏心眼的笑容,略带调皮地调侃道:
“怎么?三位这是……打算组队去新东方,进修男德班了?”
谢时泽闻言,非但没有丝毫窘迫,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
他桃花眼微弯,目光落在乔眠带着戏谑笑意的脸上,语气玩味却又带着一种令人心惊的认真:
“小祖宗,这可不是什么男德班。”
他微微前倾,声音压低,带着磁性,像是在分享什么顶级商业机密。
“在我们谢家,这叫做——顶级战略资源投资与核心竞争力构建课程。”
他刻意用了一长串华丽而专业的词汇,眼神里闪烁着精明的光芒,仿佛真的在评估一个价值千亿的项目。
“毕竟,想要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脱颖而出,总得有些……不可替代的独特优势,不是吗?”
他说着,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沈景辞刚刚大放异彩的双手,唇边的笑意深了几分。
“啧。”
旁边的池野不耐烦地咂了下嘴,红色狼尾甩了甩,似乎对谢时泽那套文绉绉的说法十分不屑。
他抱着手臂,高大挺拔的身躯像一座蓄势待的山,深邃的眼眸里戾气与桀骜并存。
“什么资源投资,说得那么麻烦。”
他大手一挥,动作带着他不容置疑的干脆利落,语气狂放而直接:
“不就是核心竞争力嘛,简单。”
他微微扬起下颌,眼神灼灼地看向乔眠:
“只要能让你高兴,别说学盘头,就是让爷去学绣花,爷也给你整出个绝世孤品来。”
乔眠听着池野这近乎莽撞却又无比真诚的宣言,眼底的笑意更盛。
她正要继续调侃这难得的“男德进修班”盛况,一道清隽温润的声音却平和地插了进来,如同溪流滑过山涧,瞬间抚平了所有的躁动。
沈景辞沉静地望向乔眠,里面没有丝毫戏谑或较劲,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温柔的汪洋:
“对我来说,无论是为你绾,还是为你打理生活中的琐碎……”
他微微停顿,目光落在她间那支他亲手簪上的白玉栀子,唇边泛起一抹极淡却动人的弧度,语气平和而笃定:
“这都并非为了竞争,或是需要特意去学习的课程。”
他修长如玉的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摩挲了一下,仿佛指尖还残留着她丝的柔滑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