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支支吾吾还想再哄他时,外面进来人了。
一个体型憨胖的男人大腹便便地走进来,他身後还跟着一个穿着白袍的少年,头发剃的像劳改犯。
李却归认识他,那是唱诗班的哥哥,唱诗班有很多很多像这个哥哥一样的人,无论男生女生,他们都统一穿着宽大的白袍和露趾凉鞋,头发几乎剃成光头。
男人本来就烦,见来的人不像个医生,他压不住火,质问道:
“你别告诉我这两个是你给我找的神医。”
那个胖男人见他生气,急忙道:“林总,您先别生气啊。”
胖男人的声音莫名熟悉,男人疑惑道:“你怎麽知道我是谁?”
胖男人憨笑两声,把少年往前推了推:“先不聊这个,您家不是有急事吗,我来给您应急。”
一旁女人双手抱臂,打量着面前少年,突然嗤笑一声:
“这位先生,您可别告诉我,这就是您给我婆婆找的神医。”
胖男人被她讽刺也不恼,耐心解释道:“他当然不是医生。”
男人深呼口气:“不是医生你带过来干什麽?”
旁边的红衣信徒开口了,声音轻轻柔柔的:
“林先生,令母的身体其实也不是什麽大事,肾不好,换一个不就成了。”
除了小男孩外,夫妻俩都沉默了,像是被镇住了似的,回过神来,女人攥紧了男人的胳膊,男人稳稳神,看着那个少年,声音很低:
“你同意?”
少年木讷地点点头,然後说:“这是我的使命,我完成使命後,才能变回纯洁的羔羊。”
男人不说话了,或者说他面对少年不知所云的话,不知道该说什麽。
他又看向胖男人和红衣信徒:“你们搞什麽名堂?”
红衣教徒说:“林先生,孩子是说他愿意呢。”
男人受不了,抓着女人和自己的儿子就往外走,骂骂咧咧道:“神经病,一群神经病,浪费老子时间……”
胖男人笨重地去追:
“林先生,匹配的上的全青沪,或者说全国目前为止只有这一个,你再去找下一个的话,令母不知道还能不能耽搁得起啊。”
红衣教徒摸了摸少年的背,高声道:
“他是完全自愿,我们正当流程一样都不会少,您要是不放心,可以请个律师全程监督。”
“林先生,您要是愿意,能立马手术。”
男人停下脚步。
女人握紧了小儿子的手,低声想劝他走:“老公,这……这地方不对劲啊,咱们要不还是走吧。”
男人没听她的,他顿在原地站了几秒,然後直接转身,走到了那个少年身边,声音放缓:
“孩子,你叫什麽名字?谢谢你出手相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救我妈一命,我以後一定会把你当菩萨神仙一样供着。”
少年眼神空洞,他扯出一个僵硬标准的笑,露出牙齿,说:“先生,我叫13。
应该是我要谢谢您,给我净化自己的机会。”
男人觉得莫名惊悚,他勉强跟着笑了两声,动作不自然地抽回刚刚故作亲切时抓着少年的手。
少年维持着僵硬的笑,说:
“五月剃毛,我要感恩;
六月剃毛,除去污秽;
七月剃毛,我将圣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