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雪柔眼里,家里这阵子鸡飞狗跳的,全是那枚破玉坠闹的。
她越想越拧巴——要是第一天就把那玩意儿抢到手,这乡下丫头哪儿敢这么牙尖嘴利,处处跟她对着干?
这些天,她的目光总往苏禾领口瞟,那根红绳若隐若现,看得她心里毛,眼神一天比一天沉郁。
不行,这东西必须拿到手!
机会没等多久就来了。
周末天儿好,太阳照得客厅亮堂堂的,一家人难得都在。
苏雪柔从抽屉里翻出个铁盒子,是她攒了好久的进口巧克力糖果,笑眯眯地给大家分:“爸,妈,哥,你们尝尝这个,友谊商店排队才买到的。”
最后,她捏着颗糖,慢悠悠走到角落看书的苏禾跟前。
“小禾妹妹,尝尝这个,可甜了。”她笑得眉眼弯弯,伸手帮苏禾剥糖纸,手指却“不小心”一滑,糖“啪嗒”掉在苏禾衣襟上,黏糊糊的糖渍立刻在蓝布褂子上晕出块黄印子。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苏雪柔惊叫着凑上前,手忙脚乱地要去擦,指尖直往苏禾领口的红绳戳——她算准了,这一下准能把坠子拽下来!
就在指尖快碰到红绳的瞬间,苏禾眼底寒光一闪。
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她像是被吓了一大跳,猛地往后躲,手“无意识”地攥紧红绳狠狠一拽,脚下又“哐当”勾到凳子腿,整个人往前扑的时候,还故意惊呼出声:“啊!”
“咔嗒”一声脆响,听得人心里一紧。
那枚灰扑扑的玉坠从红绳上甩脱,砸在地上,瞬间碎成好几瓣。
苏禾摔在地上,手心蹭过粗糙的地面,立刻渗出血珠。
她看着地上的碎片,眼泪“唰”地就下来了,抬头盯着僵在原地的苏雪柔,哭腔里带着委屈和控诉:“姐姐!你为什么要抢我的坠子?
我都说了不给了!它再不好,也是妈给我的!你怎么能硬抢,还把它摔碎了?”
她哭得肩膀都在颤抖,眼泪砸在衣襟上,看着跟丢了命根子似的——只有苏禾自己知道,心里早把这出戏演了八百遍。
这表演你们就看好喽!
苏雪柔彻底懵了,手还僵在半空:“不是我!我没有!是你自己摔的!你冤枉我!”她急得声音都尖了,脸白得像纸。
“我冤枉你?”苏禾举起流血的手心,哭得更凶了,“我是为了躲你才摔倒的!手都擦破了!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觉得我抢了你的位置,可你也不能这样啊!
这是妈第一次送我的礼物,你怎么就非要毁了它?”
说着,她赶紧低下头——再抬着,她怕自己忍不住笑出来。
天知道,这番话她自己听着都觉得膈应,绿茶叶太浓了!
可旁人看在眼里,却是另一回事:苏禾手心流着血,玉坠碎了一地,说的话条理清楚;苏雪柔只会急着辩解。
孰是孰非,明眼人一看就懂。
林婉秋张着嘴,看看地上的碎片,又看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苏禾,再瞧瞧急得快跳脚的苏雪柔,心里跟塞了团乱麻似的——难道真的是雪柔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