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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暗域魅影（第1页）

离开了那片死寂荒芜的“寂灭之墟”，五名罗刹族人引领着黑悟空，并非向更西的方向，而是折转向南，朝着西牛贺洲更加偏僻、人迹罕至的蛮荒之地行去。

他们的遁法极其诡异，并非驾云御风，而是融入阴影，穿行于现实与某种阴暗维度之间的缝隙，度极快且悄无声息，极难被追踪。若非黑悟空此刻对空间和能量波动异常敏感，加之对方似乎有意让他跟上，恐怕也很难完全捕捉其踪迹。

一路无言。

黑悟空沉默地跟在后面，一边急飞行，一边全力消化着吞噬卡厄斯残魂带来的庞大信息和力量提升。脑海中，那些属于混沌魔神的破碎记忆不断翻涌，虽然零散，却像是一扇扇窗户，让他窥见了一个与现今三界截然不同的、更加古老、原始、残酷而强大的世界。

鸿蒙未判，混沌无序，无数强大的先天魔神秉持各自法则而生，彼此征战、吞噬，那是力量的极致，也是混乱的温床。盘古开天，并非创世，更像是一场针对原有混沌秩序的、暴力而彻底的“格式化”与“重建”。清浊分立，法则重定，无数抗拒新秩序的魔神被斩杀、镇压，它们的尸骸与怨念化作了新生世界的养料或隐患。

卡厄斯，便是其中一位较为强大的混沌魔神，擅长扭曲与湮灭法则，最终被镇压磨灭于西牛贺洲极西之地，也就是那处“寂灭之墟”。而那块“混沌核心”，便是它部分本源力量凝聚所化，亦是它残魂的寄托之物。

“原来混沌并非虚无，而是另一种秩序一种被现今‘天道’视为异端、必须清除的旧日秩序”黑悟空心中明悟更深。他对自身力量的来源有了更清晰的认知，同时也更加理解了如来、玉帝等三界至尊为何对混沌之力如此忌惮和排斥。这不仅仅是力量属性的对立，更是根本道路的冲突！

而他，黑悟空，这个由孙悟空怨念（源于新秩序下的反抗者）与混沌之力（源于旧秩序的残留）结合而生的怪物，从诞生之初，就注定是这两条道路冲突的最集中体现，是必然的异数和不稳定因素。

“都想利用俺如来想利用俺完成他的‘替代’，玉帝想利用俺搅乱局势好巩固权威，那藏头露尾的罗刹女背后的存在，想必也有所图谋”黑悟空心中冷笑，赤瞳中的光芒越冰冷锐利，“但俺老孙，岂是那么好利用的？”

吞噬卡厄斯残魂，不仅带来了力量和对混沌的认知，更潜移默化地加深了他性格中那部分属于“混沌”的特质：多疑、自我、崇尚弱肉强食、对任何形式的“束缚”和“利用”都极度反感。

飞行了约莫半日，下方的地貌再次生变化。不再是荒原戈壁，而是出现了大片大片诡异的、如同被墨汁浸染过的黑色沼泽和扭曲的、仿佛活物般蠕动着的怪异森林。空气中的死寂之气更加浓郁，甚至开始弥漫起淡灰色的薄雾，这薄雾能极大地阻碍神念探查，并对仙佛之力有明显的压制效果。

“快到了，魔猿大人请跟紧，此地‘迷瘴’厉害，容易迷失。”为的罗刹女子回头嫣然一笑，只是那笑容在这环境下显得格外妖异。她手中短刺划出一道幽光，前方的灰色迷雾便如同拥有生命般向两侧分开，露出一条狭窄的通道。

黑悟空艺高人胆大，或者说根本无所畏惧，冷哼一声，便跟着飞入雾中。

一进入迷雾范围，即便是他的赤瞳，视野也受到极大限制，神念最多只能探出周身数丈。迷雾中充斥着各种混乱的精神杂音和扭曲的幻象，试图迷惑入侵者的心智。但对拥有混沌魔念的黑悟空而言，这些干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在迷雾中七拐八绕飞行了约一刻钟，前方豁然开朗。

迷雾之后，竟然隐藏着一片巨大的山谷。山谷四周被无法攀越的黑色峭壁环绕，谷内矗立着许多风格奇诡、棱角分明、由某种漆黑金属或石材建造的塔楼和堡垒。这些建筑毫无美感可言，充满了冰冷、尖锐、实用的军事化风格，与三界任何一族的建筑都迥然不同。

许多身影在建筑间穿梭，皆身着类似的黑色服饰，气息阴冷沉凝，行动间悄无声息，如同幽灵。这里，俨然是一处隐藏极深的罗刹族据点！

“欢迎来到‘暗影之巢’，魔猿大人。”罗刹女子降落在山谷中央一座最为高耸的黑色尖塔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黑悟空落地，目光扫过四周。他能感觉到，无数道或好奇、或警惕、或充满敌意的目光从阴影中投来，落在他身上。这些罗刹族人的个体实力似乎并不算顶尖，大多相当于天兵天将水准，但他们的气息融为一体，与整个山谷的阴暗环境完美结合，形成了一种强大的场域，若是动攻击，必然如同群狼噬虎，极其难缠。

“你们的老巢？”黑悟空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一处小小的栖身之所罢了。”女子笑道，“我族颠沛流离太久，总需要些地方喘口气。大人请，主上已在塔内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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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黑悟空挑眉，“就是你要俺见的人？”

“正是。”女子点头，神情变得略微恭敬。

黑悟空不再多问，大步走向尖塔那扇如同巨兽利齿交错而成的入口。塔内光线昏暗，墙壁上镶嵌着散幽绿光芒的奇异矿石，照亮着向下延伸的、陡峭的阶梯。空气冰冷，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如同铁锈和腐朽物混合的味道。

一路向下，深入山腹。

沿途遇到不少罗刹守卫，见到女子后纷纷无声行礼，看向黑悟空的目光则充满审视。

终于，阶梯到了尽头。前方是一扇巨大的、雕刻着无数扭曲痛苦面孔的黑色金属大门。门前的阴影中，站着两名如同雕像般一动不动、气息却深沉如渊的罗刹守卫，他们的实力明显远外面那些。

女子上前，双手结了一个复杂的手印，按在门上。

嘎吱——

沉重的大门缓缓向内开启，一股更加冰冷、古老、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气息从门内涌出。

门后，是一个极其广阔的地下大殿。大殿四周点燃着苍白色的火焰，非但不能带来温暖，反而让环境更显阴森。大殿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如同黑曜石打磨而成的王座。

而王座之上，端坐着一个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