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隐站在风里,自己也被淋湿。
“回去!别坐在那里,快回去!”
傻子就这么呆呆地坐在风雨里的,脸色惨淡到了极点,根本不理会贺隐在比划着什么。
他什么也不会说,没有朝贺隐看,更没有向他求助,他只想坐在那里,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
这让贺隐感到头疼。
傻子不会思考,更不会刻意在他面前装可怜。
但他就是看见了。
他认命地走回去,把人带回了3号房,给他擦头发,换衣服,最后捏着他的脚踝,小心翼翼地夹出伤口里的碎玻璃。
他在床头柜上摆了两杯水,几个小面包,以三口面包一口水的频率喂,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东西接近。
门边的储物柜缓缓打开,黑色的长发如同浪潮铺散一地,像张开的网,那点窸窣的动静被呜呜作响的风雨声掩盖。
黑发分出一缕缠住了贺隐的脚踝。
贺隐只觉得脚踝有点痒,他左手捏着面包,右手握着水杯忙着伺候祖宗,没来得及低头看上一眼,整个人忽然被掀翻在地,那股巨力拉扯着他的脚踝把他往外拖。
贺隐面朝下趴在上,身体被拉扯着往储物柜的方向移动,反应过来后只能抓住桌腿给自己降速。
桌子被扯动着,上面的东西叮铃咣当落一地。
贺隐用尽全力挣扎,脖子上青筋凸起。
傻子还呆愣愣地坐在床上,一脸平静地看着挣扎求生的贺隐发呆。
贺隐没指望他能帮忙,眼看着满地的长发延展到床尾,只能冲他大喊:“快跑啊,跑啊!”
傻子盘着腿坐在原地,歪歪头看他,仿佛他说的不是人话。
这个人傻到无可救药!陷入危机的贺隐决定不去管他的死活,自救要紧。
贺隐松开一只手,捞起滚落在地毯上的玻璃杯用力一砸,在彻底被卷进储物柜之前,摸到一片玻璃抓在手里。
储物柜狭小不堪,贺隐感觉自己被关在了一口竖直的棺材里,长发一圈圈地裹着他的身体,越来越多,他的脚还能沾地,站稳后捏着碎玻璃开始割头发。
玻璃的锋利程度不如剪刀,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贺隐的手心都是血,长发覆上他的脸,呼吸越来越艰难。
听到动静的褚修等人慌乱赶来,看到柜门大敞,贺隐被头发包裹。
“快救人!”
褚修的大背头梳到一半,半翘不翘地像个鸡冠立在头上,拿出打火机就点。
长发怕火,被燎了一小撮,就从贺隐身上分出一半的发量,缠住了褚修,慌乱中打火机掉在地上。
骆家兄妹也没能幸免,刚上场十秒,英雄光环没来得及亮起来,就仓促陨落。
三个人被包裹成粽子,唔唔唔地在原地蛄蛹挣扎。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用。
包裹着贺隐脑袋的头发被均摊出去,贺隐抓住时机得以喘息,用碎玻璃割开了部分包裹着他的长发。
“砰!”
长发收束,柜门被关上,贺隐强推也推不开,被完全隔绝在柜子里。他捏着玻璃在柜子里敲敲打打,开始思考这些长发是从哪里来的。
贺隐伸手在四壁摸索,除了长发之外,柜子靠墙那面,有一个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