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祈虽然想不明白,但好在她性子不纠结。
“住在我那里就好了,不用说这些。”她拨弄了下他的发丝,感受对方的呼吸落在自己的颈侧也并未在意。
小花魁明明是清冷的性格,被她弄哭也是不容易的事情。
“今晚早些休息,等明日醒来就要去准备婚事的事情。”
余祈忍不住心底叹气。
小花魁太娇气了,话重一点就委屈得很。但似乎是她给人慢慢养成这样的,也就是说,罪魁祸首其实是她自己。
虽然小花魁哭起来挺好听的,但还是得杜绝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才行。
——
婚衣的尺寸是根据谢知锦之前的尺寸做的,现在会有些差异也是正常,余祈又将那衣裳拿下去让人再改改。
“无妨的妻主。”
大红大绿的婚服,端庄细致,也只有正夫的位置才会是这种颜色配置。
美人还想为婚衣说两句,被少女不赞同的视线给成功阻止,他抿唇不再开口,知晓妻主是在为他考虑。
虽然面上不显,但心底还是被填满了。
一直以来,对正夫之位,他的身份,实在是不能有妄想的,但妻主说过,所以他才敢期许一二,但若是妻主往后不再提起,他也不会计较的。
毕竟他是花倌,哪怕现在有层世子的身份,可他之前在花楼的经历难以抹除。
不堪且低贱的身份,如今一跃成为正夫,连话本里都不敢这样写。
可现在实实在在的发生了,连罪籍也解开,在没有名分之前,便已经使用花楼的伎俩让对方碰了他。
他远没有对方想的那样值得信任。
“多谢妻主。”他停下手中的动作,指尖覆在红色的盖头上。
男子亲手绣好的盖头,寓意天长地久。
余祈见不得小花魁夜里还绣,不过她也知道这种事情对男子的重要程度,虽然小花魁看起来不太在意细节,但她指定是不能这样。
便只好点着灯陪他:“要不我绣一个?”
“不能假手于人。”美人轻轻摇头,眉目间都带着些温润的气质,仿佛原先的清冷全然散去,更多的是他不自觉流露出的平和。
情绪稳定很多,面上也红润了些。
书上写的果然没错。
有余祈在身边陪着,小花魁连胃口都好了许多,他大多时候都是摸着盖头刺绣。
余祈忍不住叹气:“你慢些绣,婚事晚些也没关系,日日这样熬着身子哪里受得了?”
连她要帮忙小花魁都拒绝了,其余人更是没有可能,余祈看着都觉得小花魁委屈。
就连他平日里最喜欢的古琴都放在一边,好几日都不曾碰过。
“很快就好了,抱歉,让妻主等久了。”美人微愣,一直勾线确实让他疲倦了些。
可若是早些弄好,他也能早些与妻主成婚。
“不是催你的意思。”余祈趁他停下来,就把盖头移到了另一边,检查他手上的伤口:“你看这里,都有痕迹了。”
指尖长时间压着细长的针,没痕迹才是奇怪,但美人还是被她唬住:“是变得有些难看。”
指腹被针压红,谈不上难看这两个字。
但小花魁好像很在意自己变得难看,所以他尤为注意地停下来检查这痕迹。
“那就休息会,明日再绣也是一样的。”余祈终于说动对方停下来,然后哄着对方进了偏房。
偏房里已经竖好画架。
“先画像,躺在这里。”余祈拿起描摹的笔,她直接把屋子里的小花魁按在软榻上。
主要是偏房的景致方位让她觉得合适。
软榻边上的窗户支开,正好是一片梅花树,点点红色印染,格外好看。
她顺手给小花魁盖上软榻上的被褥。
“你躺会,我马上就画好了。”余祈边说边让人躺下来,“会不会觉得冷?”
“衣裳不用解开。”
她制止住小花魁的动作,让人穿着流光溢彩的衣裳就这么躺下,毕竟这个位置,解开衣裳肯定是会冷的。
“妻主?”美人的眸子稍微疑惑。
“不准我画吗?”少女温柔的眸子低落,指尖的毛笔也跟着垂下,装可怜道:“知锦要是不准的话,就算了。”
“没有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