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宫之中七位帝子,五年过去了,帝主对他人提起太子,依旧默认这位,帝主都未曾改口,他们这些臣子哪里敢……
“殿下,听闻此处还住着一位女子,此处百姓说,她是您的……娘子?她在何处?”
赵寒小心翼翼抬眸看向矜贵懒倦的青年,忍不住的好奇之色都要溢出眼眸。
这位当年可是搅得帝城翻天覆地的人物,一张嘴别说旁人,连帝主都能被气得半死,到底是何种女子能令其在这小镇子里安心待着?
院外,少女站在拐角的阴影里,怔怔看着二人,缓缓攥紧手心。
“此处有妖邪作祟,逢场作戏罢了。”
“一个卑劣的绑匪,在我看来与妖魔无异,做我娘子,她也配?”
盐粒一般的落雪砸到烟袅眼睫上,她身子抖了下,一路上风尘仆仆未曾觉半分冷意,倒是此刻,极致刺骨。
“那她唤作何名……既然配合殿下除邪祟,总得给人家些酬劳。”
楚修玉垂眸盯着面前的炉烟,握着暖炉的指尖颤了下:
“不知道。不用管。大抵死在山中了吧。”
他的声音还是那般好听,像融雪山泉,带着漫不经心地慵懒,轻飘飘地一句话,比往日的挖苦奚落,更疼。
疼到烟袅所有的思绪空白很久,遍布全身的伤口好似都生了脓疮,顺着皮肉渗进血液。
死在,山中了。
她死在,山中了吗?
以前烟袅总觉得,若世间对她来说是一片荒芜的燎原烬土,那楚修玉便是唯一一抹亮色,可现在,烟袅用那只快要失明的朦胧眼眸看向他,他那被袅袅炉烟遮挡的面容,怎么也看不清。
烟袅试图睁大双目,落雪融于眼底,到底是她眼睛坏了,还是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幻梦中,不曾看清过他……
恍惚间她后知后觉,他唤过她师姐,姐姐,娘子,可好似,连她名姓都不曾问起过。
她绑他来,只想拼尽全力对他好,她不知如何爱人,小心翼翼的靠近他。
她看着他眸底渐渐有了她的身影,她以为,那便是喜欢了。
可原来,她在他眼中,还是那个不知名姓的跳梁小丑。
连逢场作戏,都不愿意记得她的名字。
烟袅看着那二人交谈,耳边轰鸣,却在听不到任何声音。
烟袅想质问他,脚步却不自主的后退一步,该问什么?
问他参汤中是否有避子散?
问他待在这里是否只是因为感知到了邪祟?
问他是否为了离开她,不惜给自己下毒?
问他,服下药,是否为了她能死在取药的途中……
烟袅不想再自取其辱了,她面无表情的盯着他,刚要转身……一道箭矢疾风而来!
“宿主——”
烟袅倒地的那一瞬,眼前的朦胧终是散去,她看清了执弓的青年。
他扫过她的方向,目空一切,厌恶,冷漠,令她喜欢的含情眼眸里,是高高在上的鄙夷。
这一次,弓箭之上附着的是她的灵晕,灵晕浓厚,又哪里像是有半点中毒之兆呢……
掌心的红色内丹,尽管在被箭矢穿过心口之时,也被牢牢握在掌心的瘢痕,未曾脱手。
烟袅看向它,掌心缓缓收紧,红色内丹化作齑粉从指缝中流失,灼烫的温度将指肉灼绕成点点焦黑。
她没有死在山中,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