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苗青翠,如翡似翠!
女户田——生机盎然,温润如玉!
男户田——死寂狼藉,恶臭如坟!
这天堂炼狱般的极致对比,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每一个被迫目睹者的眼球!扎进每一个人的神经末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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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嗬嗬…”一个跟着里正队伍前来“巡视”的男户,枯槁的手死死捂住口鼻,想要隔绝村东头传来的恶臭,浑浊的眼睛却无法从那片青翠欲滴的“翡翠”上移开。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蚀骨的、名为“为什么不是我”的嫉妒,让他喉咙里出破风箱般的怪响。
“假的…一定是假的…”另一个男户失神地喃喃,枯槁的手指神经质地抠挖着身下散着自家田地腐臭的烂泥,试图用这真实的污秽来否定那片刺眼的青翠。
赵德贵站在两片天地之间。
靛蓝绸面夹袄的下摆,早已被泥泞彻底玷污,如同他此刻摇摇欲坠的权威。那张白净的脸,此刻灰败得如同刚从坟墓里挖出来,山羊须凌乱地贴在因极度压抑而微微抽搐的下颌上。细长的眼睛,如同两口被抽干的枯井,空洞地望着那片生机勃勃的“翡翠”,又僵硬地转向村东头那片散着绝望恶臭的泥沼坟场。
这对比,太残忍!太刺眼!
他处心积虑想要扣上的“妖法”帽子,被对方用最朴实的农诀和这片无声的“翡翠”彻底撕碎!
他精心维护的男户根基,他赖以生存的旧有秩序,在女户们挺直的脊梁和这片青翠的映照下,如同烈日下的残雪,加消融!
一股混杂着极致羞愤、被彻底打脸的剧痛和一种深沉的、名为“大势已去”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他的心脏!他感觉自己的喉咙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连呼吸都带着血腥味。
张寡妇枯槁的身影就站在那片“翡翠”田的田垄上。她浑浊的眼睛扫过村东头那片绝望的泥沼,扫过那群瘫在腐臭烂泥里的男户,最后,目光落在赵德贵那张灰败失魂的脸上。她枯槁的手,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力道,轻轻拍了拍自己沾着泥点、却洗刷得干干净净的旧袄前襟。
没有言语。
没有炫耀。
只有那挺得如同新竹般笔直的脊梁!
只有那浑浊眼睛里沉淀的、如同脚下沃土般沉甸甸的——底气与尊严!
快嘴刘咧着嘴,焦黄的牙齿在阳光下格外醒目。她枯槁的手拄着刻有“刘氏”的锄头,黝黑的锄板指向村东头,又重重顿在脚下油润的深褐色土地上,出沉闷的声响。同样无声。
柳绣娘纤细的脊背绷得笔直,如同磨亮的素银簪子。苍白的脸上,那双璀璨的杏眼静静地看着那片淡青色的苜蓿浅湖,看着水中倒映的青翠粟苗。嘴角,极其缓慢地弯起一个微小的、却无比坚定的弧度。
女户们,或站或蹲在田垄间,脊梁如林,无声挺立。
男户们,跪伏在泥沼坟场边,背负腐臭,失魂落魄。
里正孤立两界间,绸衫染秽,面如死灰。
翡翠无声,坟场恶臭。
脊梁如秤,一端挑起生机盎然的青翠,一端压下沉沦腐臭的绝望。
这无声的称量,比任何哭嚎与咆哮,都更清晰地——称出了人心的分量,也称碎了旧日的——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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