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童生…你…十年寒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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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的圣贤书…”
“…可曾…换来…半斗…救命粮?!”
“…可曾…换来…半尺…御寒布?!”
深陷的眼窝里是毫不掩饰的讥讽与冰冷!
“…你的…锦绣文章…”
“…比得上…她这…柴房里…编出的…金窝银筐…值钱吗——?!”
“金窝银筐?”
“值钱?”
巨大的疑问如同投入滚油的冷水,瞬间在人群中炸开!枯槁的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一种被点燃的、名为“利益”的火焰!
快嘴刘精明的眼睛瞬间爆出巨大的光芒!她枯槁的身影如同灵活的泥鳅,猛地挤到人群最前面!尖利的声音带着巨大的激动和煽动性,如同炒豆般炸响:
“值钱!当然值钱!老值钱了!乡亲们!你们是不知道!柳娘子这双手!那是点石成金的手!上回!就上回!她帮着小满姑娘绣的那几方‘金粟流纹’帕子!在县城里!被粮铺的掌柜娘子一眼看中!你猜卖了多少钱?”她枯槁的手指用力比划着,唾沫星子飞溅,“一方!就一方帕子!这个数——!”她枯槁的手掌用力张开五指!
“…五百文?!我的老天爷!”一个枯槁的汉子失声惊呼!
“五百文?一方帕子?够买半石糙米了!”
巨大的惊叹如同潮水般涌起!枯槁的眼睛瞬间被“五百文”这个数字点燃,灼灼地钉在柳绣娘和她怀中的提篮上!
快嘴刘的声音更加尖利亢奋:“五百文算啥!柳娘子现在编的这些筐!这些篮子!比那帕子更精巧!更稀罕!这提篮!你们看看这花纹!这巧思!这要是装上咱村西头的‘神粮’‘仙草’!送到县城!送到州府!那些有钱的太太小姐们!还不得抢疯了?!一个篮子!配上一小袋神粮!卖它…卖它一两银子!都是贱卖了——!!”
“一两银子?!”
“一个篮子?!”
巨大的惊呼如同惊雷,在柳家后院炸响!枯槁的汉子们浑浊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空瘪的肚子似乎都忘记了咕噜!浆洗的婆娘们枯槁的手死死攥着衣角,眼睛里充满了巨大的震撼和一种从未有过的、对“女人手艺”价值的重新评估!
“一…一两银子?”柳文清枯槁的身体猛地一颤!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柳绣娘怀中那个小小的提篮,瞳孔里怨毒的火焰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瞬间被一种巨大的、难以置信的惊愕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名为“贪婪”的幽光取代!十年寒窗,清贫如洗,一方帕子五百文?一个篮子一两银?这…这简直…匪夷所思!却又如同最诱人的毒饵,狠狠勾住了他那颗枯槁而功利的心!
赵小满深陷的眼窝如同最精明的猎手,精准地捕捉到了柳文清眼中那一闪而逝的贪婪!嘶哑的声音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和最后一击的冰冷力量,如同烧红的铁钉,狠狠楔进柳文清动摇的意识深处:
“…锁着她…”
“…打死她…”
“…你…能得到…什么?”
“…一堆…烂草?!”
“…一具…尸体?!”
“…还是…里正大人…赏你的…几句…空话?!”
每一个反问,都如同冰冷的匕,剜在柳文清的心头!
“…放她…出来…”
“…让她…编!”
“…金窝银筐…换来的…真金白银…”
“…能…买米!买肉!买书!买…你柳童生…心心念念的…体面——!!”
最后两个字“体面”,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柳文清那点可怜的虚荣心上!
柳文清枯槁的身体如遭雷击!枯槁的脸上青红交加,怨毒、羞愤、惊愕、贪婪…种种情绪如同打翻的染缸,在他浑浊的眼底疯狂翻滚、撕扯!他枯槁的手指死死攥着青衿长衫的衣角,指关节惨白。放她出来?让这“伤风败俗”的贱妇继续编那些“鬼祟”东西?这…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可…可那一两银子…那白花花的铜钱…那能买来的米肉书卷…那实实在在的“体面”…
院墙内外,上百道枯槁的目光灼灼如炬,无声地施加着巨大的压力。
王嫂子胸前洇血的布条,如同无声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