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凡崩不住乐了。其实她的态度没什麽好与不好,仿佛就是在阐述事实,不过听起来很有喜剧效果。他原本以为姜丹铅会小小发作一下,没成想姜丹铅也没有反应,好像也认可她正陈述的事实。
“若凡把钥匙丢了,拿你的银块用一下。”姜丹铅又补充道,“等你吃完。”
杜若凡没太听懂什麽意思,不过这对双生子要是会什麽溜门撬锁的技巧,意外觉得并不违和。他走进了几步,说:“这样吧,我请你们吃饭。”
双生子齐刷刷地看了过来,杜若凡摆摆手,转身给路口面馆的老板打电话。
他叫了三碗小面,听到背後双生子在小声说话。
“怎麽这麽久。”
“去晚了,蜕还是被形魄吃掉了。”
“你打连雨润了吗?”
“打了,再给他最後一次机会吧。他竟然是本地人,之前都没注意过。”
杜若凡悄声回身扫了眼小仓库,刚好瞧见姜银姣双手托住泡面桶盯着姜丹铅看了会儿。
姜银姣说:“……随便你吧。”她低头吃泡面,蓦地目光笔直,和杜若凡对视上。杜若凡顿时有种被抓包的尴尬,忙转回身去,却听见姜丹铅说:“形魄是一生都不知道自己是谁的人。我不喜欢孤独的,困惑的人。”
虽然没有回头,杜若凡还是感觉到,姜丹铅似乎也看向了自己。
他装作无事走过来,说:“等会儿送来,别吃你那个泡面了。”
姜银姣没理,端着泡面从屋里出来。她大剌剌地往柜台旁的沙发上一窝,用脚把凳子够了过来,埋头继续吃。
那个凳子不知道是让谁坐的,反正没人过去。尽管这是自己的店,三人沉默时杜若凡还是有些不自在。他倚着半边玻璃门,等了几分钟,可算把面给盼来了。不一会儿,海椒面的鲜辣味在店里飘散开来,三人各吃各的。
姜丹铅吃着吃着,放下筷子说:“我用那把没有瞳珠的噬刀把蛇种杀了。”
“什麽?”姜银姣总算是给了点反应,而且反应很大。她这一嗓子把杜若凡吓了一跳,杜若凡睁大眼睛看向她,倒是姜丹铅柔声解释说:“如果没有瞳珠的话,噬刀应该只能重伤蛇种,没有办法杀死蛇种。”
杜若凡有点懵懂,他拌了下面,“所以呢?”
姜丹铅不说话了,他低头吃了几口面,这次,杜若凡打量着他的神色,察觉到了一丝丝与之前的不同。他不是到关键点就又不讲了,正相反,姜丹铅也在思考。
姜银姣顾不上吃饭,追问说:“你做了什麽不一样的事?”
“我想想。”姜丹铅应着,眼睛不知道盯着哪儿,又开始夹起面吃。两人各怀心思等了会儿,姜银姣踢了一脚他坐着的凳子,“你能不能别走神。”
“我没有。”姜丹铅收回视线,看杜若凡,“我摸了他的影子。”
“我真开始烦了。”姜银姣翻了个白眼,端起面大步回了小仓库。
杜若凡呆呆地回望向姜丹铅,姜丹铅抿了抿嘴,说:“我们相信所有族群都有自己本源的联系,就像所有山内的姜氏後人能认出彼此。山外的人也有这种联系,所有山外之人的影子都连在一起。”
杜若凡反应过来,在追踪蛇种时,姜丹铅朝自己伸手,原来如此。
“山内与山外之人结合生下的混血儿,影子有一部分摸起来有属于王母的温度。剩下的那部分,是属于山外人影子的。形魄身上也有山外之人的血,所以我们可以顺着山外其他人的影子找到形魄和形魄所变化的蛇种的方向。我摸了你的影子,也确实找到了蛇种。”
姜丹铅突然再度凑近,杜若凡看到了他嘴唇上红油留下的,亮晶晶的痕迹。
“你身上应该确实没有王母的血脉,不然我应该在摸你的影子时摸到属于王母的那部分。这就奇怪了,如果你身上并没有王母的血脉,连雨润放那条蜕进来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