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也许很快,十几分钟就能把这次的事件播报完毕,然後他们就会回去交差了,不过今天所有报社都来了,你想通过这条路估计早着呢。”
司机骂骂咧咧打开了车门,弗兰背着唱片第一个走下了车。大道被车围得水泄不通,密密麻麻,看得人心堵。弗兰看着阴沉的天,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他向着夜场走去。
我似乎必须去那。
抱着这种心情他一直往里走,不知道什麽原因,负责封锁路段的警卫打着哈欠扫了他一眼,竟然没有拦住他盘问,弗兰混在记者之中,随同其他人走到了夜场边缘,官方记者播报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州政府的记者穿着正装,表情凝重,大大小小的镜头对准了她。
“共生乐队粉丝的年龄为14至28岁之间,其中以未成年为主。乐队在未成年中有很高人气,其作品有极其严重的自杀诱导性……”
夜场前的白鸽们闲散地漫步在人群旁,弗兰一动不动,听着对方以一副庄重的面目去阐述一种谎言。
“……此前政府对共生乐队的主唱及其成员约谈多次,後禁止共生乐队在任何公衆场合演出……”
“……这些自杀的未成年,多为该乐队粉丝……”
“我们希望未成年所接触的音乐文化是积极健康的音乐文化,乐队,家庭,社会,政府对未成年的成长有着……”
“此次对于共生乐队的整治行动,是社会及家庭对于未成年的关切,更是法尔州政府对于职责的……”
记者的声音越来越大,表情越来越凝重,夜场前的白鸽们被话筒的声音吓走了,天空中没留下白鸽翅膀的声音,夜场前那麽多的话筒,却只有一种声音。
弗兰觉得自己的脸似乎被冻僵了,他做不出任何表情,他紧绷的意识似乎断裂了。
“我们将继续跟进这件事的……啊!”
雷尔夫感觉十分无聊,举着相机的手感觉到酸痛,正准备收工回家的时候,摄像师的人群里冲出一个红发青年,完全不用辨认,雷尔夫看一眼那个背影就知道是谁。
他看到弗兰抓住了官媒的主摄像机,一副精神不稳定的样子,他像是疯了,声音冷硬,“职责,你们说一说,是什麽职责。”
“他是谁?”
“那人这麽回事?”
“怎麽进来的?”
“你们一直在强调家庭,社会,联邦政府的想法,为什麽没有人过问那些未成年是怎麽想的?”
“快把他拉走你们在看什麽!”
“你们为什麽不去问一问那些自残丶试图自杀的未成年,他们真的是因为音乐才去自杀吗?!”
“把他拖走!谁放进来的!”
“为什麽这场事件里没有这些未成年的声音?为什麽?”
“警卫!警卫!”
“你说啊,联邦对未成年的职责,是什麽职责?”
拉扯中有人对弗兰使用了暴力,雷尔夫看到弗兰被打了,但他的手依然死死抓着镜头,官媒早已切断了播报,而弗兰被打到之後继续爬起来抓着镜头,他看起来又平静又失态,他的眼神是那样困惑。
“为什麽你们总是听不到受害者的声音,为什麽事情变成这样之後,你们总是会从另一个弱势群体中寻找罪证,为什麽?为什麽啊?为什麽那些自杀事件里,你们只找到了音乐这个罪证?!为什麽这个广场上只需要一种声音?!”
“为什麽群聚是罪过!为什麽这个世上年轻的一代抱在一起互相慰藉是罪过!为什麽他们从未对这个社会,这个州做过任何过激的报复也是罪过!他们只是聚在一起听音乐,他们只是听音乐啊!你们怎麽能那麽残忍!从始至终你们都在用一种残酷的手段去驯化他们!而他们做过最严重的报复仅仅是自杀啊!”
“他疯了!他和那些青年一样是自由与公正主义者!”
“你们的职责到底在哪?以权威的面目去传递谎言!这场事件里为什麽只有你们的声音?!”
警卫抓着弗兰强行拖走,雷尔夫看到弗兰的手背被抓出血,他抓紧了手中的摄像机,直到看不见弗兰後,他的心情也无法平静。
这就像活动中的一个小插曲,之後各报社的活动依然在进行,活动结束後雷尔夫立刻找到了男人。
男人接过了摄像机,检查摄像机有没有被磕坏。
“你说他会来,你知道他会那麽冲动吗?”雷尔夫被气得不轻。
“知道啊。”
“他会跟那些学生一样被关起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