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溪山很擅长逃避,这一次也并不例外。
*
裴尽和姜唯在死人岛上闲逛着,趁四下没人,能安心谈话。
“事情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姜唯道:“何出此言?”
裴尽低头,抓起姜唯牵着自己的手,在她面前晃着。
“假设我真是玉溪山的女儿,那你岂不是拐跑了自己好朋友的女儿麽?”
姜唯思考起来,“这麽说来,这个精彩程度可以写话本里了。”
“现在是想这个的时候吗?”裴尽幽幽地看着她。
姜唯恢复正经模样,却是依旧讲着不着调的话:“很可惜我不是什麽正人君子。”
裴尽笑吟吟地戳了戳她额头,关心起正事:“我们还需要在这里呆多久?玉溪山怎麽才能愿意给卫藏须解蛊虫?”
“知瑾虽然嘴上说不治,但其实药方已经写好了。剩下的事,就交给素无情,她会说服知瑾的。”
相比昨日玉溪山的戏言,素无情是真的有打算,要重新组织起仙门百家,将袁哀除掉。
姜唯简单和裴尽说了一下这件事。
“其实我有点佩服玉溪山。”裴尽说,“起码,如果是我的话,我就做不到为了大义牺牲自己的爱人。”
说这话时,裴尽是看着姜唯说的。
有时候,裴尽觉得自己和卫藏须有些接近。
“袁哀做了很多无法原谅的事,知瑾的决定,也不能说是错的。”姜唯心平气和地说道。
“我能理解——可换作是你犯下滔天大罪,我一定会选择站在你这边,和你共同承受。”裴尽突然很认真地道,“我绝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想到姜唯独自在莲心台时落寞的背影,当时裴尽就毅然决然选择了陪伴,而今也会一样。
姜唯沉吟不语了稍许,犹豫地开口:“我确实是待罪之身。”
裴尽不意外。毕竟姜唯都被贬下凡了,其中定然有什麽内情。
个中缘由,姜唯并不想说,裴尽自然就没再问了。
裴尽说回刚才的话题,“那如果是我呢?”
“什麽?”姜唯一时没接上她的话。
“我是万魔种,是袁哀的血脉……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和她走上了一样的路,你会怎麽做?”
姜唯问:“你会见人就杀吗?”
“不会。”
“你会屠城吗?”
“不会。”
“你会给别人下蛊虫,操控别人吗?”
“这个说不好,要是被我发现你心里另有其人,我说不定会对你下情蛊。”
姜唯莞尔:“据说情蛊会让人忍不住与下蛊之人日日夜夜,我倒是不介意。”
裴尽瞠目结舌:“你你你你……你这人怎麽这样啊?”
越说越小声,脸上随之浮起薄红。
姜唯摸摸她的头发,温声说道:“止危,袁哀是袁哀,你是你。哪怕你身上流淌着她的血,你们也是不同的人。何况,有我在,我也不会让你走上那样的道路。”
脑海里浮现起袁哀临死之前的话,姜唯闭上了眼睛,心脏微微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