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三本红彤彤的房产证被林有福拍在炕桌上,他端起茶碗,“咕嘟咕嘟”将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
“渴死我了!”
韩秀琴手一抖,差点打翻了手里的针线盒。
“天老爷……这…这是房产证?”
她手指颤地摸着烫金的“房屋所有权证”五个大字,声音都变了调。
韩秀琴没想到,她一个土生土长的农村人,有朝一日,能在城里有套房。
林有福咧嘴一笑,又从怀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给……还有这个!”
韩秀琴打开布包,差点背过气去。厚厚的一沓人民币,用橡皮筋捆得结结实实,摆在她的眼前。
“一、二、三…”她数到一半就乱了。
“当家的……这得多少钱啊?”
“一万三千九!”林有福把钱往媳妇怀里一塞。
“那九百枚袁大头总共卖了四万五千九百块钱!”
“从今往后,你管钱,我赚钱。你是咱家的掌柜的,我是你的长工!”
韩秀琴手忙脚乱地接住,像被钱烫了手一样:“这…这往哪儿放啊?”
她急得在屋里直转圈,以前家里最多就几十块,毛毛钱随便塞在炕席底下就行。这一万多…她突然掀开米缸,又摇摇头。拉开衣柜,还是摇头。最后目光停在墙角的老鼠洞上,自己都被这想法逗笑了。
“跟上次一样,咱们存银行吧?”她小声提议。
“不行!”林有福拉过媳妇坐在炕沿。
“这些钱得下崽儿!”
“下崽?”韩秀琴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林有福把妻子拉的贴着自己的身体,掏出个小本本,上面密密麻麻记满了字:“你看,县城的门面房都是好地段,我已经打听好了,一间的租金三百,两间就是六百!”
韩秀琴听得一愣一愣的,自家男人什么时候懂这些了?
“最要紧的是这个!”林有福翻到最后一页,上面画着个简易货架图。
“咱们在镇上开间杂货铺,专卖南边的紧俏货!”
“可…可咱干了半辈子的庄稼汉,哪会做生意啊?”韩秀琴急得直搓衣角。
林有福神秘地笑道:“我有个朋友在南方当兵,他能帮咱们进货。”这是他早就想好的说辞。
“牛仔裤、电子表、打火机、丝袜…这些小商品在南方便宜得很,运过来能翻好几倍!”
见媳妇还在犹豫,他干脆拿出杀手锏:“等赚了大钱,就把闺女都送省城读书!”
韩秀琴听到赚钱供女儿读书,她的心触动了。她咬了咬嘴唇,突然起身从箱底掏出个绣花荷包:“这是我的私房钱,三十七块八,也投进去!”
第二天,早饭后女儿们上了学,留着老五老六老七照顾两个妹妹,两口子去了镇上。
他们打听了一圈,在农贸市场西头寻到了一间空铺面,以前是供销社的仓库,足足六十平米。
林有福二话不说就交了半年租金,把钥匙往媳妇手里一塞:“韩老板,这以后就是你的地盘了!”
韩秀琴红着脸掐他:“瞎叫啥…让别人听了笑话!”
趁热打铁,两口子又去工商所交了办营业执照的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