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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追赴纽约（第1页）

第45章追赴纽约

纽约的雨比北京更冷。霍震霆站在长老会医院门口，雨水顺着风衣下摆滴落。他左手垂在身侧，肩膀的伤让这个简单的站立姿势都变得艰难。右手紧握着手机，屏幕上是赵明哲刚发来的病房号——907，VIP区。

"霍总，伞。"赵明哲从身後追上来，举着黑伞。

霍震霆摇头，径直走向电梯。止痛药的效力正在消退，左肩的肌肉像被无数细针穿刺，但这点疼痛比起胸口的窒息感根本不值一提。电梯上升的几十秒里，他盯着镜面门上的自己——胡子三天没刮，眼下是浓重的青黑，风衣下的衬衫还是离开北京时那件，领口沾着威士忌的痕迹。

"907室。"赵明哲小声提醒，"但阮先生明确拒绝见您。。。"

霍震霆下颌绷紧："我知道。"

电梯门开。走廊尽头的病房门前站着两个保镖，是霍震霆安排在阮小绵身边的人。他们看到老板时明显一怔，随即低头让开。霍震霆在门前停下，手悬在半空，迟迟没有敲门。

透过门上的小窗，能看到病房里的情景。阮小绵半靠在床头，正在看一本画册，脸色比偷拍照上还要苍白，手背上的输液管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他瘦了很多，锁骨在病号服下显出尖锐的轮廓，像两把小小的刀，扎在霍震霆心上。

指节终于落在门板上，轻得几乎听不见。没有回应。霍震霆又敲了敲，这次力道大了些。阮小绵擡头，视线与门外的他对上，瞳孔骤然收缩。

门开了，是护士。"先生，探视时间结束。。。"她的话戛然而止，认出这位不修边幅的男人是谁——财经杂志上的常客，霍氏集团的掌舵人。

"五分钟。"霍震霆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护士犹豫地看向阮小绵。病床上的年轻人嘴唇微颤，最终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霍震霆走进病房，身後的门轻轻关上。消毒水的气味中混着一丝熟悉的颜料味，是阮小绵身上特有的气息。他站在床尾，不敢靠太近，怕自己身上的烟酒味熏到对方。

"你。。。还好吗？"霍震霆开口，声音像砂纸摩擦。

阮小绵的指尖无意识地揪着被单："急性胃炎，没事了。"顿了顿，"你怎麽。。。"

"看到新闻。"霍震霆简短地说，目光贪婪地扫过阮小绵的脸，确认每一处细节，"担心。"

阮小绵别过脸，看向窗外。雨滴打在玻璃上，划出蜿蜒的水痕。输液管因为他突然紧绷的手臂而回血，在透明管子里拉出一道刺目的红线。

霍震霆上前一步，又硬生生停住："叫护士？"

"不用。"阮小绵调整了下姿势，血液慢慢回流，"你来干什麽？"

这个问题像刀子捅进霍震霆胸口。他张了张嘴，却发现所有准备好的说辞都苍白无力。最终，他慢慢单膝跪地，这个动作让左肩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但他纹丝不动。

"来认错。"霍震霆直视阮小绵的眼睛，"来告诉你，这一个月我做了什麽。"

阮小绵的手指绞紧了被单："我不想听。。。"

"三十七张机票。"霍震霆继续说，像没听见拒绝，"巴黎到北京，北京到巴黎，全部作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里面是那枚婚戒，边缘还沾着暗红的血迹，"每天晚上去夜店，喝到断片，但没碰过任何人。"

阮小绵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监视器上的心率线开始波动。霍震霆注意到，立刻放低声音："董事会搞砸了三个项目，健身房拉伤肩膀。。。"自嘲地笑了笑，"像个废物。"

"为什麽告诉我这些？"阮小绵的声音发抖。

霍震霆的眼神黯下来："因为你要知道。。。"喉结滚动，"失去你，我变成什麽样。"

这句话让阮小绵的眼眶瞬间红了。他咬住下唇，看向霍震霆垂在身侧的左臂："肩膀。。。怎麽了？"

霍震霆摇头："没事。"

阮小绵突然伸手，扯开他的风衣和衬衫。霍震霆没躲，任由对方看到左肩大片的淤青和缝线。那些伤在苍白皮肤上显得格外狰狞，有些缝线已经崩开，渗出细小的血珠。

"怎麽弄的？"阮小绵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

霍震霆轻描淡写："举铁过度。"

阮小绵的指尖悬在那些伤痕上方，迟迟不敢触碰："疼吗？"

"这里不疼。"霍震霆指了指肩膀，然後按在心脏位置，"这里疼。"

这个简单的动作击穿了阮小绵最後的防线。眼泪夺眶而出，砸在霍震霆敞开的胸膛上，混着血珠滚落。霍震霆僵在原地，不敢动，生怕惊扰这一刻的奇迹——阮小绵为他流泪。

"笨蛋。。。"阮小绵哽咽着骂，手指轻轻碰了碰那些缝线，"为什麽不处理？"

霍震霆的呼吸变得粗重："因为。。。"声音哽咽，"想记住这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