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
镇子东头的废弃泵房。
江晚念按照末世养成的习惯,先在暗处观察了很久,确认没有异常,才走了过去。
她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屋里没有灯,只有月光从破了洞的屋顶洒下,照出几道斑驳的光柱。
她找了个相对干净的角落,把手里拎着的一个小布包放在地上,然后便靠着墙,静静等待。
过了约莫一刻钟,门外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晚念?是你吗?”
是高建波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和贪婪。
江晚念没有出声。
高建波推开门,探头探脑地看了一圈,才走了进来。
“晚念,你可算来了,我等你好久了。”他快步走到江晚念面前,伸手就想去拉她的手。
江晚念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躲开了。
“东西呢?”她冷声问。
高建波的动作一僵,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被笑容掩盖。
“晚念,我们这么久没见,你就只关心东西?”
他故作深情地看着她,“你知不知道,这几天我有多想你。”
江晚念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想我?
是想我的钱吧。
“别说废话了,”她不耐烦地说,“我表叔交代的事,必须办好。你要是办砸了,别说回城,以后都别想再有这种机会。”
一提到“表叔”和“机会”,高建波的眼睛立刻亮了。
“你放心,晚念!我办事,你放心!”
他搓着手,急切地问:“你说的那批紧俏货呢?”
“我表叔那人,谨慎得很。”江晚念拍了拍脚边的布包,“他说,得先看看你的诚意。”
“诚意?我当然有诚意!”
高建波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了过来,“这里面是三百块钱,我所有的积蓄了!就是为了我们俩的未来!”
江晚念接过信封,捏了捏厚度,心里冷笑。
就这么点钱,还想空手套白狼?
她打开布包,露出里面的一小袋大米。
“这是样品。你拿去,找个可靠的买家卖掉。我表叔说了,价格不能低于一块五一斤。”
在黑市,精米也才一块钱一斤。
这价格,摆明了就是要考验高建波的“能力”。
高建波看着那白花花的大米,眼睛都直了。
“没问题!一块五就一块五!我认识供销社的主任,他肯定要!”
他伸手就要去拿米袋。
“等等,”江晚念按住布包,“钱货两清。我表叔的规矩。”
高建波一愣,随即咬了咬牙,把手里的信封塞给江晚念。
“给你!”
江晚念接过钱,这才把米袋递给他。
高建波如获至宝地抱住米袋,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狂喜。
他已经看到了自己拿着大把的钞票,风风光光回城的景象。
就在这时,泵房的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不许动!”
“联防队的!都给我蹲下!”
几道刺眼的手电筒光束瞬间照了进来,晃得人睁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