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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黑雾围城与灵狐密语（第1页）

黑雾围城与灵狐密语

望月城的灯火熄灭得毫无征兆，就像有人突然掐断了天地间的引线。起初只是零星几户人家的烛火骤灭，紧接着，从城西往城东，黑暗像潮水般蔓延，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整座城便沉进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墨色里。

“怎么回事？是影阁搞的鬼？”阿竹摸索着点亮随身携带的火折子，橙红色的火苗在她掌心跳动，勉强照亮了半间客栈房间。窗外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和哭喊声，夹杂着东西摔碎的脆响，整座城像是被投入了墨池的宣纸，连空气都变得粘稠而压抑。

林砚走到窗边，手指在窗纸上戳了个小洞向外望——城西的黑雾已经漫到了城墙根，像一堵翻滚的浓墨墙，正缓缓往城内挤压，黑雾边缘泛着诡异的红光，偶尔有零散的黑影在雾中穿梭，细看竟是影阁修士骑着骨鸢在巡逻，骨鸢的翅膀拍动时带着骨头摩擦的“咯吱”声，听得人头皮麻。

“不止是断电，”林砚的声音压得很低，“黑雾里有‘蚀灵瘴’，刚才看到几个百姓不小心吸入雾粒，灵力瞬间紊乱，瘫在地上起不来。”

话音未落，楼下传来客栈掌柜的惨叫：“我的腿！动不了了！这雾怎么跟硫酸似的！”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显然是掌柜被瘴气侵蚀了。

阿竹赶紧用布巾蘸了水捂住口鼻，又分给小石头和九儿：“快捂住嘴！九儿，你是灵狐族，这瘴气对你有没有影响？”九儿从阿竹怀里探出头，小鼻子嗅了嗅，突然打了个喷嚏，耳尖泛起淡淡的红，喉咙里出“呜呜”的低鸣，显然也受了些刺激。

“得想办法出去。”楚风摸到墙上的长剑，剑鞘碰撞出“哐当”声，“黑雾在收缩范围，再等下去整座城都会被裹进雾里，到时候连祭典的祭坛在哪都找不到。”

林砚点头，从储物袋里掏出三瓶“清灵露”：“这是用晨露和清心草炼的，抹在口鼻处能暂时隔绝瘴气，快涂上。”他自己先倒出一点抹在人中，清冽的草木香瞬间驱散了鼻尖的腥臭味，“小石头，你娘留下的玉佩借我看看。”

小石头连忙解下脖子上的灵狐玉佩，玉佩在火折子光下泛着温润的白光，林砚指尖轻轻拂过玉佩表面的纹路——那纹路与九儿颈后的绒毛花纹如出一辙，甚至连狐狸尾巴的分叉角度都分毫不差。“这玉佩能聚灵，”林砚眼睛亮了亮，“把它系在九儿脖子上，说不定能护住她不受瘴气侵扰。”

果然，当玉佩贴上九儿的皮毛时，小家伙立刻舒服地眯起眼睛，耳尖的红意渐渐褪去，喉咙里出满足的呼噜声。她用脑袋蹭了蹭玉佩，玉佩上的白光突然亮了几分，竟在房间里撑起一片半尺见方的无雾区。

“有用！”阿竹惊喜地低呼，“我们跟着九儿走，她的玉佩能清出一条路！”

四人借着九儿玉佩的庇护，像提着一盏移动的小灯笼，小心翼翼地摸出客栈。街道上已是一片混乱，商铺的门板被撞得粉碎，几个影阁修士正举着锁链拖拽百姓，嘴里骂骂咧咧：“磨蹭什么！阁主等着用你们的生魂祭旗呢！”被拖走的百姓灵力溃散，眼神空洞，像是被抽走了魂魄。

“往这边！”小石头突然拉住林砚的衣袖，指着一条狭窄的巷子，“这是我娘以前采药走的暗道，能通到城西的迷雾林边缘，避开影阁的巡逻队。”

巷子仅容一人通过，两侧的墙壁渗着潮湿的霉味，脚下的石板滑腻腻的，偶尔能踩到不知是谁掉落的簪或碎银。九儿走在最前面，玉佩的白光在前方劈开一道细长的通路，黑雾遇到白光便像水遇烈火般退开，露出青灰色的墙皮。

“我娘说，灵狐族的玉佩是‘聚灵引’，”小石头边走边低声说，声音还带着少年人的颤抖，“每块玉佩都对应一只灵狐的本命灵韵，我这块对应我娘，九儿的玉佩……说不定对应着更古老的灵狐先祖。”他低头看着九儿摇摇晃晃的尾巴，“影阁找纯种灵狐，就是想挖她们的‘灵核’当祭品，说这样能让通幽之门更稳固。”

楚风突然停下脚步，长剑出鞘半寸：“前面有人。”

巷子尽头的拐角处，传来骨鸢翅膀拍动的声音，夹杂着影阁修士的对话：“堂主说了，今晚必须凑齐一百个生魂，祭坛的‘血池’还差三成灵力。”“那只小灵狐找到了吗？据说刀疤脸在绸缎铺抓了个带玉佩的小子，说不定能引出母狐……”

阿竹下意识把九儿往怀里按了按，九儿却突然挣脱她的怀抱，对着拐角出一声清亮的鸣叫，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挑衅。

“什么东西？”拐角的修士立刻警觉起来，脚步声越来越近。林砚对楚风使了个眼色，楚风立刻矮身贴墙，长剑平举；林砚则摸出腰间的飞刀，指尖扣紧。

两个影阁修士转过拐角，穿着黑袍，脸上戴着骷髅面具，手里的骨鞭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他们刚看到九儿的身影，眼睛就直了——“是灵狐！纯种的！抓住她！堂主重重有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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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楚风的长剑已如闪电般刺出，剑风带着破空声，精准挑落修士手中的骨鞭；林砚的飞刀紧随其后，擦着修士的耳根飞过，钉在巷壁上，刀尾还在嗡嗡震颤。两个修士显然没料到会遇袭，慌乱中摸出腰间的符咒，却被阿竹甩出的“定身符”抢先贴在手腕上，符咒金光一闪，两人顿时僵在原地，像两尊黑石像。

“快走！”林砚一把扯下修士腰间的钥匙，“这是巡逻队的通行符，能暂时骗过雾里的守卫。”

穿过巷子，眼前豁然开朗——迷雾林的边缘近在眼前，成片的古木扭曲着伸向天空，树干上缠着光的锁链，锁链尽头连着一个个悬空的笼子，里面隐约能看到蜷缩的人影，正是被抓来当祭品的百姓。祭坛就在树林中央，是一座用白骨堆砌的高台，高台上插着九根黑色的柱子，柱顶燃烧着绿色的火焰，火焰中漂浮着无数痛苦的人脸，正是被抽取的生魂。

“血池在祭坛底下！”小石头指着高台底部的暗红色液体，“我娘的笔记里画过，那是用生魂和灵狐血混合的‘养魂汤’，影阁想用这个浇灌通幽之门的基座。”

九儿突然从阿竹怀里跳下来，脖子上的玉佩白光暴涨，她对着祭坛的方向出一声悠长的鸣叫，声音穿透黑雾，在林子里激起层层回音。令人震惊的是，随着她的鸣叫，树林深处突然亮起无数光点，像是有人点亮了散落的星辰——那是藏在林间的灵狐族！

“是我娘的同伴！”小石头激动得声音颤，“她们一直躲在迷雾林深处，等着反击的机会！”那些光点越来越近，能看清是一只只形态各异的灵狐，有的通体雪白，尾巴蓬松如云；有的毛色赤红，尾尖带着火焰般的红芒；还有的长着九条尾巴，每一条都拖着淡淡的光带，显然是族中的长老。

影阁修士也现了异动，刀疤脸带着一群人冲过来，手里的骨杖指向九儿：“抓住那只小的！她是领！”骨杖顶端的骷髅头突然张开嘴，喷出黑色的瘴气，直扑九儿面门。

“休想！”林砚将清灵露泼向瘴气，同时甩出飞刀钉住刀疤脸的衣摆，“楚风，掩护灵狐族！阿竹，带百姓去解笼子！”

楚风的长剑舞成一片银光，将冲上来的影阁修士逼退；阿竹则拉着小石头，用刚才抢来的钥匙打开笼子的锁，被囚禁的百姓跌跌撞撞地跑出来，对着灵狐族连连作揖；九儿站在祭坛前，玉佩的白光与灵狐族的灵光交织成网，将黑色瘴气挡在网外，她仰头出第二声鸣叫，这一次，声音里带着清晰的指令——灵狐族瞬间分成两队，一队护住百姓撤退，一队则冲向祭坛，用爪子撕裂黑雾，露出底下的血池。

刀疤脸见状目眦欲裂，从怀里掏出一张黑色符纸：“既然抓不到活的，就用你的血祭旗！”符纸被他往空中一抛，化作一条黑色巨蛇，张开大嘴咬向九儿。

“小心！”林砚飞身扑过去，将九儿护在怀里，后背硬生生挨了蛇尾一抽，顿时感到气血翻涌，喉头涌上腥甜。九儿急得用小爪子拍他的肩膀，嘴里出“嗷嗷”的叫声，脖子上的玉佩突然爆出刺眼的白光，将巨蛇震得倒飞出去，撞在骨柱上化作纸灰。

“林砚！”阿竹惊呼着跑过来，掏出伤药想给他敷上，却被林砚按住手，“别管我，去帮灵狐族拆祭坛！”

此时，越来越多的灵狐聚集在祭坛周围，她们用尖利的爪子刨挖白骨高台，用尾巴卷起绿色火焰甩向锁链，祭坛上的黑柱一根根倒塌，绿色火焰渐渐熄灭，露出底下刻满符文的基座。九儿跳上基座，用爪子按住中心的凹槽，玉佩嵌入凹槽的瞬间，整个祭坛开始剧烈震动，白骨簌簌掉落，露出底下的通幽之门——那是一扇布满裂纹的黑色石门，门后隐约能看到翻滚的血色。

“快！阻止她！”刀疤脸疯了一样冲过来，手里举着一把染血的匕，“门要关了！”

楚风迎面而上，长剑与匕碰撞出火星，两人缠斗在一起。灵狐族的长老突然开口，声音苍老却有力：“用灵狐血！只有纯种灵狐的心头血能彻底封印石门！”

九儿毫不犹豫地用爪子划破心口，一滴莹白色的血液滴落在石门上，石门上的裂纹瞬间出金光，裂纹开始收缩。刀疤脸见状彻底疯狂，不顾楚风的剑刺向他的肩胛，拼尽全力扑向九儿：“给我住手！”

就在他的匕即将刺中九儿的瞬间，小石头突然扑过来抱住他的腿，用尽全力咬了下去——“我娘就是被你们害死的！”刀疤脸吃痛倒地，楚风的长剑随即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九儿的第二滴血落在石门上，石门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开始缓缓闭合，门后的血色渐渐褪去。灵狐族出胜利的鸣叫，声音响彻整个迷雾林，黑雾像是被这声音驱散，开始慢慢消散，望月城的灯火重新亮起，一户接一户，像星星重新布满夜空。

林砚靠在树上，看着九儿被灵狐族的长老们围住，小家伙仰着头，脖子上的玉佩依旧亮着，她转头看向林砚，尾巴轻轻摇了摇，像是在道谢。阿竹扶着他站起来，给他敷上伤药：“疼吗？刚才可吓死我了。”

“没事，”林砚笑了笑，忍着后背的剧痛，“你看，城亮了。”

远处的望月城已恢复了灯火通明，百姓们举着灯笼走上街头，欢呼声响成一片。小石头正和灵狐族的长老说着什么，手里紧紧攥着母亲的玉佩，脸上带着释然的笑。楚风把刀疤脸捆起来，踢了踢他的腿：“等着受灵狐族的审判吧。”

黑雾彻底散去时，天边泛起了鱼肚白，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落在祭坛的废墟上，也落在九儿雪白的皮毛上，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边。林砚知道，这场关于灵狐族的守护与反击，只是迷雾林深处无数秘密的开端，而他们与影阁的较量，才刚刚进入更汹涌的暗流之中。

九儿突然跑过来，用脑袋蹭了蹭林砚的手心，玉佩的光映在他的手背上，留下一个淡淡的狐狸印记。林砚低头看着这印记，突然明白——有些羁绊，从相遇的那一刻起，就早已写好了后续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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