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片新叶舒展的清晨,冰原上飘起了细雪,却没带半分寒意。那些雪花落在地脉核的嫩芽上,竟化作点点金光,顺着叶脉渗进去,像是给新展开的灵脉图镀了层金边。林砚用照脉镜凑近细看,现图中央的交汇点上,他与楚风的印记旁,又多了个小小的玄铁徽——银甲修士不知何时悄悄往那里浇了点玄铁熔液,让自己的印记也凑了个热闹。
“倒像是抢着留名似的。”青禾师父端着灵泉水走来,笑着往嫩芽根部浇了些,水珠落在叶面上,灵脉图的纹路愈清晰,连中原药圃旁新开辟的小药田都显了出来,“你看这儿,是我昨天刚画的,没想到地脉核真给记下来了。”
银甲修士扛着工具从帐蓬里出来,耳朵尖还沾着点玄铁灰,闻言立刻凑过来:“哪呢哪呢?我的玄铁徽是不是最亮的?”他扒开叶片细看,突然指着交汇点旁边的小凸起,“这是什么?像颗没长大的果子。”
楚风恰好练完剑,剑上的雪沫还没拭去,闻言挑眉:“怕是你昨晚偷偷往这儿塞的玄铁碎末太多,把地脉核给硌着了。”他用剑鞘轻轻拨了下那个凸起,凸起竟微微动了动,顶端冒出个针尖大的绿芽。
“是同心果的芽!”红毛小狐突然蹦起来,爪子指着绿芽,“老狐说同心果要在灵脉交汇最盛的地方才会芽,咱们守着它长大,秋天就能结果了!”焰尾也凑过来,用尾巴尖碰了碰绿芽,绿芽立刻往上窜了窜,像是在回应它的亲昵。
林砚的照脉镜突然投射出幅画面:秋日的冰原上,地脉核已长成半人高的灵植,枝桠上挂着颗通体金黄的果子,果纹正是他们五人的灵力印记交缠的模样,牵丝草的藤蔓缠着树干,上面开满了白色的小花,楚风正用剑鞘勾下果子,银甲修士举着玄铁托盘接着,青禾师父在旁边数着花瓣,红毛小狐和焰尾则在树下追着飘落的花瓣跑。
“看来它自己都规划好秋天的样子了。”林砚收起照脉镜,指尖拂过同心果的嫩芽,那里的灵力波动格外温暖,像是攒了满肚子的期待。
接下来的日子,众人像是比赛似的给地脉核添东西。楚风用剑气在树干周围刻了圈防风的纹路,纹路里嵌着细碎的通脉草粉末,风一吹就散出淡淡的药香;银甲修士在地脉核周围铺了层玄铁细网,网眼大小正好能让牵丝草的根须钻过去,却能挡住雪地里的碎石;青禾师父则在玄铁网边种了圈“醒神花”,花苞会随着地脉核的灵力开合,灵力足时就绽放,不足时就合拢,成了天然的“灵力检测仪”。
红毛小狐和焰尾也没闲着,它们把望月谷带来的星砂撒在地脉核的根部,星砂遇灵力就光,夜里远远看去,整株灵植像是罩在片星光里。焰尾还现,用尾巴尖蘸着星砂在树干上画画,画过的地方会留下荧光,它便每天画个小小的狐狸头,红毛小狐见状,也学着画玄铁徽、画药草叶,到最后,树干上竟缀满了各色荧光图案,像挂了串会光的灯笼。
这日轮到银甲修士和青禾师父守夜,林砚刚躺下,就听见帐外传来银甲修士的声音:“你说这同心果成熟了,该先给谁尝第一口?”
“自然是林砚和楚风,”青禾师父的声音带着笑意,“要不是他们俩当初在地脉核归源时稳住阵眼,哪有现在的同心果。”
“那也得有我这玄铁网护着,不然早被雪兽刨了根。”银甲修士的声音低了些,“其实……我爹以前说,玄铁最能记东西,我在网眼里刻了咱们护脉卫的名字,等地脉核长得够粗了,这些名字就会印在树干上,以后不管谁来冰原,都知道是咱们守着这儿。”
林砚悄悄掀开帐帘,只见银甲修士正蹲在玄铁网边,用指尖摸着网眼上细密的刻痕,青禾师父在旁边帮他往刻痕里填通脉草的汁液,让刻痕更清晰些。月光落在两人身上,银甲修士耳尖的玄铁灰被月光衬得亮,青禾师父鬓角沾着的花瓣则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颤动。
地脉核的树干突然轻轻摇晃,第六片新叶在月光下缓缓展开,叶面上的灵脉图又向外延伸了些,这次竟连南方石桥的轮廓都显了出来,桥上还隐约能看到个小小的人影,像是正往冰原的方向走。
“是护脉卫的信使!”青禾师父指着人影,“他大概是来送中原的消息,说不准铁城的通脉草已经开花了。”
银甲修士立刻起身:“我去迎迎他,顺便问问楚风上次托他带的同心酿到了没。”他刚走两步,又回头叮嘱,“你盯着点同心果的芽,别让夜露把它冻着了。”
林砚躺回铺位时,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他想起刚到冰原时,众人还为灵脉归属争得面红耳赤,如今却能为颗没长大的果子谁先尝第一口拌嘴,为护脉卫的名字该怎么刻在玄铁网上琢磨半天。这些细碎的牵挂,像是牵丝草的根须,不知不觉间就缠在了一起,成了比防护阵更坚固的羁绊。
夜半时,地脉核突然出阵细微的嗡鸣,林砚起身查看,只见同心果的嫩芽上结了层薄薄的冰晶,像是被冻着了。他刚要调用灵力化开冰晶,就见焰尾从窝里钻出来,用带着金红灵气的尾巴轻轻扫过嫩芽,冰晶瞬间化作水汽,还没落地就被红毛小狐用爪子接住,凝成颗小小的水球,小心地浇在同心果的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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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怎么醒了?”林砚轻声问。红毛小狐甩了甩尾巴上的水珠:“地脉核的灵力颤了下,像是在喊冷,老狐说灵植也会做梦,说不定它梦见自己结不出果子了。”焰尾则往林砚手里塞了片醒神花的花瓣,花瓣上沾着星砂,在黑暗中闪着微光。
林砚把花瓣放在同心果的嫩芽旁,那里的灵力波动渐渐平稳,像是安心睡去了。他望着地脉核上的荧光图案,楚风刻的纹路在月光下泛着金红,银甲修士的玄铁网闪着冷光,青禾师父的醒神花正悄然绽放,红毛小狐和焰尾的狐狸头图案挨在一起,像是在说悄悄话。
这些原本毫不相干的东西,此刻却在这株灵植上相处得格外融洽,就像他们这些来自不同地方的人,在冰原上守着同一株嫩芽,吵吵闹闹,却又彼此惦念。
天快亮时,银甲修士带着信使回来了,信使带来个好消息:中原的通脉草已经开满了铁城广场,护脉卫们在草叶上挂了无数小灯笼,夜里看去,像条从广场延伸到冰原的光带,据说灵脉的气息顺着光带往冰原涌,连南方石桥下的牵丝草都长得更快了。
“楚风听了准得念叨,”银甲修士把信使带来的同心酿往帐蓬里搬,“说他刻的防风纹没白弄,灵脉的气息顺着纹路跑,比马还快。”
话音刚落,就见楚风从帐蓬里出来,剑穗上的麒麟虚影正对着地脉核的方向晃尾巴:“不用你说,我已经感觉到了。”他走到地脉核旁,第七片新叶正迎着晨光展开,叶面上的灵脉图上,条金色的光带从中原直通向冰原,光带上缀满了小小的灯笼图案,正是铁城广场的模样。
同心果的嫩芽也醒了,在晨光里伸了个懒腰,顶端的绿芽又蹿高了半分。焰尾用尾巴卷来颗星砂,轻轻放在芽尖上,星砂立刻化作道金光,顺着灵脉图上的光带往中原的方向流去,像是在给铁城的护脉卫们捎信。
林砚望着这一切,突然明白所谓“万脉同辉”,从来不是轰轰烈烈的盛景,而是这些藏在细节里的牵挂——是楚风刻在纹路上的药草粉,是银甲修士网眼里的名字,是青禾师父数着的花瓣,是小狐狸们画在树干上的荧光,是所有人守着颗嫩芽时,眼里藏不住的期待。
这些细碎的光,顺着灵脉的纹路往远处淌,淌过冰原的冻土,淌过中原的石桥,淌过望月谷的星轨,最后在每个人的心里,都种下了颗暖暖的种子。
地脉核的第七片新叶上,同心果的芽尖正对着太阳的方向,像是在说:别急,秋天很快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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