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总,想聊什麽?”陈砚依然靠在大开的窗户边,雨滴缓缓打在後背,有点凉,但很舒服。
湛柯扯着领带松了松,然後擡头看对上陈砚的目光——太过冰冷,刺得他下意识又想避开。
但强忍住了,他扯起一个难看的笑,问:“最近怎麽样,工作顺利吗?”
像是多年未见的丶并不太熟悉的老朋友。
连寒暄都是最基本的。
陈砚说:“顺不顺利湛总不清楚吗?”
湛柯垂落在两侧的手指僵硬地动了动。
“我……我很久没来看你了。”
湛柯说不清自己这句话到底要表达什麽。
是一句仓皇地辩解。
还是太久没见的思念,强忍多时的委屈。
以及一些讨糖性质的邀功。
你说不想见我,我就忍住了。
陈砚低低地出了一口气,很直白地说:“你把人家公司高层都挖走,再透露我的消息给他。”
湛柯愣住,有些慌乱,“我没有。”
陈砚于是换了个说辞,“那就是,让别人把李诚公司高层都挖走,然後再让别人把我的消息透露给他。这次对了吗?”
湛柯不说话了。
陈砚闭了闭眼,“你这是干什麽?可怜我?给前男友找个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工作。湛柯,你有意思吗?”
湛柯喉头干涩,他咽了咽口水,依然说不出话来。
陈砚问:“你觉得我需要吗?”
湛柯摇摇头,“我只是想,多帮你一点。”
哪怕陈砚的未来没有他,也没关系。他最大限度的帮衬着,就是想看到这个受尽委屈的人儿後半辈子都能安稳享乐。
陈砚蹙眉问:“你有经过我同意吗?”
湛柯默了。
没有,当然没有。
他甚至找了很多关系,就怕被陈砚猜出来。
他怕陈砚不肯接受。
他一直沉默,陈砚只会觉得火气越来越大。
“湛总找我到底想聊什麽?”陈砚问。
湛柯手足无措地定在原地,他盯着陈砚看了看,又移开了视线,才说:“就是……很久没见了。”
很久了。
大概有一个月。
他甚至都不敢去数那个日子,总觉得数字的叠加会让窒息感加倍再加倍。
他只能每天拼命工作,不给自己留任何一点精力去打扰陈砚。
这次来平江出差的原本是一个手下,毕竟算不上多大的生意。
但当湛柯看到平江两个字的时候,瞬间就冷静不下来,他把大生意交给了手下,自己带人来了平江。
这好不容易的光明正大的机会,他怎麽可能会放过。
一个月没见,在大厅看到陈砚的那一瞬间,他甚至燃起一个冲动,想拉住陈砚就走,到一个安静的地方,仔仔细细地看看他。
去他妈的生意。
但他不敢。
陈砚会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