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叶零残的威能又上了一个台阶,他下次斩恶魂,恶魂残留的怨气和恶念不会再沾染他的剑了。
两人聊天之时,五只小白虎趴在他们的脚边睡着了。
“这些孩子劳烦爷爷锻炼一二。”江晏清低头看了看五个小家夥,眼神温柔。
“舍得?”酆都大帝问。
“虎父无犬子,”江晏清说,“他们总归要回到丛林中……”
回到丛林中,让那些盗猎者成为猎物。
人间下起了雪,季铭洲顾不上白虎吃人的眼神,快步走到江晏清的身边,脱下外套盖在江晏清的身上。
出于职业的敏感,他惊讶地发现,江晏清的呼吸非常微弱,似乎奄奄一息。
“小清!”季铭洲把江晏清抱入怀中,心下无比慌乱,恐慌的情绪将方才的安逸情绪震得七零八落。
小清的身体好冰……
就好像,又回到了那间冰冷的地下室,他抱着江晏清的尸体,一天又一天,一夜又一夜。
“别离开我,”季铭洲的脸贴近江晏清的额头,声音微弱,“我只是太害怕了……害怕秦世勋把你抢走……”
秦世勋什麽都有了,老天爷就是眷顾他,无论他想要什麽都能得到。
财富丶权力和地位,季铭洲能有的,秦世勋都能拥有最好的一切,这其中,会包括江晏清吗?
季铭洲不敢想下去,不自觉将人抱得更紧。
“放开,”江晏清睁开眼睛,“还想挨一刀?”
季铭洲的脸色瞬间雨过天晴,他放松了手臂,“多少刀都可以,我喜欢你疼我……”
“秦世勋知道你有病吗?”江晏清无语,“在外面不许这样。”
“只对你,”季铭洲听到秦世勋三个字,情绪又低落下来,“小清……”
“嗯?”
江晏清今天见了爷爷,心情很好,对季铭洲难得生出几分耐心。
季铭洲凝视着他的眼睛,抚摸着他的眼角,卑微地恳求,“可不可以……不要喜欢秦世勋,求你了……多看看我好吗?”
江晏清怔了怔,垂下眼睑,“有时候,我真的分不出,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所以,我干脆一个字都不信。”
他有读心的神通,但他不想读懂季铭洲的心。
因为季铭洲的心,太脏了。
季铭洲听到江晏清的话,每一个字都是一把锋利的刀,深深刺入他的胸膛,疯狂搅动,五脏六腑被碾碎成了一团血泥。
他呼吸一窒,身体轻微颤抖,心脏痛得快要撕裂,一阵接着一阵尖锐的疼痛从心脏处蔓延,顺着血液割伤四肢百骸。
江晏清厌恶他,甚至对他没有任何信任,他早已失去了跟秦世勋竞争的资格。
现在的他,只能侥幸地期盼,秦世勋认不出江晏清,江晏清也想不起秦世勋。
“如果都是真的……”季铭洲声音艰涩,呼吸泛着刺骨的疼。
他的头脑依然清晰理智,自然清楚答案。
季铭洲深邃的眼睛黯淡下去,无力地松开手,垂着头不敢看江晏清的表情。
“走了。”江晏清不耐地推开季铭洲,慢慢站起身,脚步有些虚晃。
灵魂离开这具身体太久了,还没能完全适应。
“我抱你。”季铭洲揽住江晏清的腰,将人打横抱起,在他的耳边轻声道,“回卧室陪你再睡会。”
江晏清抚平他的领带,“你不是要出门?”
“他们不重要。”季铭洲抱着他走回别墅。
“工作重要,回房换条领带,褐色不搭这套西装,”江晏清淡淡地说,“我记得以前送了你一条银灰色的领带,弄丢了?”
这套黑色西服,配以银灰色或蓝色调的领带,会让季铭洲显得更加庄重沉稳,以便提升企业形象。
“怎麽可能,”季铭洲认真道,“那条在保险柜……”
小清送的领带,他怎麽可能佩戴出去,沾灰了怎麽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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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江晏清和酆都大帝“谈人性之恶”这部分情节,在邯郸初中生案之前就构思好了,现在也是顺着正常的情节脉络写下来。
案件发生之後,我的思想又发生了变化,我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为什麽会存在无可救药的恶”,等我有了新的理解後,会在後续情节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