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得比你以为得多得多。”
段怀英的声音很沉,每一个字都像砸在桌子上。
“我知道我十岁那年,‘意外’摔下楼梯,躺了半个月,不是意外,是你为了让我远离跟你作对的生意夥伴,故意把我推下去的,还跟所有人说是他还害我掉下去。”
“我知道你挪用合作方三千万资金填你从前赌博的窟窿,是你让李啓明僞造合同,把责任推给了公司员工,害得人家破人亡。”
“我还知道,你一直用我妈妈家里那边钱相关的事情威胁她,所谓的让她在国外‘养病’,其实是把她当成人质,以为这样,就能逼我乖乖回段家继承家业。”
段程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晃了晃,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他看着段怀英,眼神里满是震惊和恐慌:“你……你怎麽知道这些?你什麽时候查的?”
“我查了很多年。”段怀英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悲凉,“从你第一次对我妈下手开始,我就一直在查。我本来想给你留个体面,毕竟你是我名义上的父亲,可你偏偏不知好歹,连颂颂的妈妈都不肯放过。”
“段程,你根本不是为了段家,也不是为了我,你根本不爱我,你只是把我们都当成你满足私欲的工具,你所谓的‘父爱’,不过是你该死掌控欲的一片遮羞布罢了!”
段程张了张嘴,想说什麽,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看着段怀英冰冷的眼神,看着楚颂满是失望的表情,终于意识到,自己做的那些事,早就已经被揭穿了,无异于小丑。
他靠在椅子上,眼神变得空洞,嘴里喃喃着:“不是的,我是为了段家……我是为了你……”
“别再自欺欺人了。”
段怀英打断他,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你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你自己。你不配当父亲,更不配说为了段家。”
会见时间到了,狱警走过来,要带段程回去。
段怀英神情淡漠:“你是我父亲,所以我会按时给你的卡打生活费,不会让你在监狱里没吃没喝。”
但也仅限让你活着,而且要让你一直在这里活着,让你馀生的每分每秒,都痛苦万分地活着。
段程被带走时,还回头看了段怀英一眼,眼神里满是不甘和绝望,却什麽也没说,只是被狱警推着,慢慢消失在门口。
会见室里恢复了安静,楚颂站在原地,看着段程消失的方向,心里的愤怒和委屈慢慢平息了。
他终于明白了,段程做这一切,只是为了他自己的掌控欲和私欲,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他再浪费情绪。
段怀英走过去,轻轻抱住他:“都过去了,颂颂,别再想了。”往後有他。
楚颂靠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声音带着点轻松:“嗯。”
过去了。
走出看守所,外面的阳光很亮,照在身上暖融融的。楚颂深吸一口气,感觉心里的一块巨石终于移开了。
段怀英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眼神温柔:“走吧,带你回家。”
“哪里啊?”
“你爸那儿。”
楚颂连忙往後推他一把:“不成!”他看见段怀英怎麽不得想办法出出气啊?嘴上说得好听,见到人只怕打死他的心都有,还是得避避风头。
段怀英笑:“怎麽,怕他对我动手?”
楚颂点头:“怕他打死你。”
段怀英:“哦,知道了。”
楚颂:“知道什麽了?”
“我们颂颂,怕守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