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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灵舟划破极北的寒风时，谢雾凉正盘膝坐在甲板中央，指尖流转着淡蓝色的灵力——那是炼化无情道果後，《太上忘情诀》与冰系灵力彻底融合的征兆，比以往更冷，也更凝练。

储物袋里，两枚轮回佩与轮回镜碎片安静躺着，自绝情崖後便再未泛起红光，像被圆满的道心彻底冻结。他擡手按在储物袋上，灵力掠过，将那几样物件与识海彻底隔绝——如今他道心无垢，《太上忘情诀》运转无碍，无需再被这些“虚妄之物”干扰。

【系统提示：下一个目标“寒魄晶”，藏于极北“冰魄窟”深处。此晶是上古冰系灵脉核心所化，能提纯冰系灵力，让《太上忘情诀》与宿主灵力的契合度再提升5%，突破化神期的概率增加10%。】机械音响起，恢复了“例行播报”的呆板，【原机缘者林阿芷，筑基初期散修，以采集极北冰草为生，偶然发现冰魄晶，正试图用草药掩盖晶光，防止被其他修士察觉。】

谢雾凉睁开眼，眼底一片冰寂。散修与否，弱小与否，在机缘面前，都只是无关紧要的背景。他驱动灵舟，朝着冰魄窟的方向加速——化神期近在眼前，任何能提升概率的机缘，都不容错过。

极北的冰原比北境更荒芜，天地间只剩一片纯白，寒风卷着冰粒，打在玄色道袍上，发出“簌簌”的声响，却穿不透他周身的灵力屏障。灵舟低空掠过冰原，下方偶尔能看到被冻僵的妖兽尸体，冰晶覆盖的皮毛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像一件件遗弃的摆件。

三日後，冰魄窟出现在视野里。

那是一座嵌在冰山中的洞窟，洞口被厚厚的冰层覆盖，只留下一道狭窄的缝隙，透出淡淡的蓝光——是寒魄晶散逸的灵力。洞口周围，散落着几株枯黄的冰草，是林阿芷采集时留下的痕迹。

谢雾凉从灵舟上跃下，玄色身影落在冰面上，没有发出丝毫声响。他擡手，灵力注入指尖，一道细如发丝的冰刃划过，冰层瞬间裂开一道整齐的切口，露出洞窟的入口。

洞窟内比外面更冷，冰壁上凝结着厚厚的冰棱，尖端朝下，像悬在头顶的利剑。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混合着冰系灵力的清冽，是林阿芷留下的气息。

【系统提示：林阿芷就在洞窟深处，距离寒魄晶不足十丈。她正用“掩灵草”包裹寒魄晶，试图掩盖灵力波动，动作笨拙，预计还需一炷香时间才能将晶石取出。】机械音顿了顿，补充道，【这姑娘挺不容易，父母早亡，独自在极北挣扎，寒魄晶是她唯一能改变命运的机会——当然，现在是您的了。】

谢雾凉的脚步没有停顿。他沿着冰道前行，冰壁上的冰棱在他灵力的影响下，自动朝着两侧收拢，让出一条通路。越是深入，寒魄晶的灵力越浓郁，《太上忘情诀》在识海里微微共鸣，催促着他尽快拿到晶石。

转过一道弯，洞窟深处的景象映入眼帘。

一个穿着灰布棉袄的少女，正蹲在一块巨大的冰石前，手里捏着一把干枯的掩灵草，小心翼翼地往冰石缝隙里塞。她个子瘦小，脸冻得通红，鼻尖挂着细小的冰珠，却格外专注，连谢雾凉靠近的脚步声都没察觉。

冰石中央的缝隙里，嵌着一块拳头大小的淡蓝色晶石，正是寒魄晶。晶光透过缝隙，映在少女冻得发紫的指尖上，像一抹微弱的希望。

“别动。”

谢雾凉的声音在洞窟里响起，平淡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林阿芷猛地回头，看到站在身後的玄色身影，眼睛瞬间睁大，手里的掩灵草“哗啦”一声掉在地上。她下意识地挡在冰石前，身体微微发抖，却还是鼓起勇气：“这……这是我先找到的！是我的机缘！”

谢雾凉的目光掠过她，落在寒魄晶上，语气没有丝毫起伏：“让开。”

“我不！”林阿芷咬着牙，从怀里摸出一把小小的匕首——那是她唯一的防身武器，“我找了它三个月，每天在冰原上采冰草，差点被冰兽吃掉，才找到这里！你不能抢我的！”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死死盯着谢雾凉，不肯退让。极北的寒风和艰难的生计，早已磨掉了她的怯懦，只剩下对“改变命运”的执念。

谢雾凉的眉头微微蹙起。

他讨厌这种无谓的阻拦。筑基初期的修士，连他的灵力威压都承受不住，却还想螳臂当车。

他擡手，一股冰冷的灵力朝着林阿芷袭来——不是攻击，只是想将她推开。可就在灵力即将触碰到少女时，他的动作忽然顿了顿。

识海里，《太上忘情诀》的运转出现了一丝极淡的滞涩。

不是因为记忆碎片，而是因为少女眼底的执念——那是一种与当年墨倾言相似的丶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倔强，像极北冰原上，在寒风中顽强生长的冰草。

“碍事。”

他收回灵力，换了一种方式——指尖弹出一缕灵力，精准地打在冰石缝隙上。

“咔嚓——”

冰石裂开一道纹路，寒魄晶失去支撑，缓缓漂浮起来，落在谢雾凉的掌心。

林阿芷看着这一幕，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却没有哭出声，只是死死攥着拳头，指甲嵌进掌心，渗出血珠。她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对手，连阻拦的资格都没有。

谢雾凉握着寒魄晶，指尖传来刺骨的寒意，与《太上忘情诀》的灵力瞬间共鸣，精纯的冰系能量顺着掌心涌入经脉，让他的灵力愈发凝练。他没有看林阿芷，转身就走，像对待之前所有被抢机缘的修士一样，没有丝毫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