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被江稚弥这两下喷嚏驱赶,连连後退。
其实江稚弥不太听清他嘀咕嘀咕在讲什麽,好在他知道自己的喷嚏非常不礼貌,于是捂着嘴赶紧道歉:“……对丶对不起呀,你离我太近了。”
紧接着江稚弥感到後脖颈一紧,身後一个男人冷不丁地出现,他面无表情地喊江稚弥的名字:“弥弥。”
无论在哪里,凭借霍明衍身形丶气质丶个人条件都能在第一时间吸引他人的注意。
更遑论这种妖魔鬼怪横行的同性恋酒吧。
那个花枝招展的男人看到霍明衍的瞬间便直了眼,他立刻转移目标,假模假样地问了起来:“哎呦帅哥,你是这个小帅哥的谁啊?”
霍明衍提溜着江稚弥的衣领,把他挪了一个位置,然後自己坐在了江稚弥原来的座位上。
接着霍明衍才轻描淡写地回答了对方的问题:“我是他老公。”
这下就没劲了,围观的客人们顿时嘘声一片。
这个浓妆艳抹的男人也是嘟了嘟嘴,他伸着手指用力点了一下江稚弥的脑袋,觉得异常扫兴:“死鬼,吃得真好。”
说完便扭着腰,回到了朋友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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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新来的客人,酒保习惯性的上前征询。霍明衍挥了下手,表示他不喝酒。
可是霍明衍身旁有一个小酒鬼,江稚弥一把抓住酒保,大着舌头眼睛飘呀飘:“你丶你好……给我上一桶酒。”
既然这个男人是小帅哥的老公,那麽酒保自然要看男人的态度。霍明衍点了下头,酒保才低头继续给江稚弥调酒。
不多时一杯新调的鸡尾酒端到了江稚弥桌前,但是这麽一小杯酒明显不符合江稚弥的要求,他紧紧皱起眉,又来找酒保的麻烦:“我丶我说了要一桶酒啊——”
酒保习惯了各种各样的酒鬼,哄小孩般地回应道:“您想喝什麽酒?”
江稚弥牢牢盯着酒保背後那个大桶,声音都大了些:“我要那个!”
随着江稚弥所指的方向,酒保顺势看了过去。他瞧着自己专门放冰块的大桶,在霍明衍的默示下酒保只好把这个桶拎到了吧台。
巨大的冰桶挡住了男生整张脸,喝醉的江稚弥干脆站了起来。他踮着脚把脸朝冰桶里埋,没一会儿融化的冰块打湿了江稚弥的额发。
霍明衍没有阻止江稚弥的行为艺术,等江稚弥从冰桶里钻出来丶重新坐下,霍明衍终于擡了擡眸。
男人身上的香水气味很熟悉丶很好闻,让江稚弥觉得很有安全感。因而江稚弥很重地叹气,意识模糊又清醒:“我失恋了。”
这一开口霍明衍便明白江稚弥还在醉酒的状态,实际上霍明衍很不愿意倾听江稚弥同他女神的失恋故事。
只是江稚弥根本不管男人此时的心情,他主动来牵霍明衍的手,眼神直勾勾的:“你知道吗,我真的喜欢她好久了。”
在冰桶里浸了不少时间,江稚弥的手冰冰凉凉的。霍明衍随意捏了捏江稚弥的手心,答非所问:“那你知道我是谁麽?”
听到这个问题江稚弥恍惚地睁大眼,他歪着脑袋对霍明衍这张脸认了半天,沮丧地叹息:“我不认识你。”
“那你认识霍明衍麽?”
显然江稚弥对这个名字特别有印象,他不停地点头,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我知道,霍明衍是一个大笨蛋!”
男人也跟着笑了一声,很刻意地问:“你喜欢他麽?”
“不喜欢。”这个问题简单到甚至不需要江稚弥思考,他笑眯眯地晃着脑袋,和眼前这个感觉很熟悉的男人大声耳语,“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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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失恋酒局一直持续到凌晨,从酒吧出来江稚弥连站都站不稳。
还好有人总是在帮助自己,江稚弥不断地跟身边搀扶自己的男人道谢,颠三倒四地呢喃他是个好人丶下次见面会请他吃饭等等不着边际的话语。
後来江稚弥的记忆断片了。
再後来江稚弥被一阵疼痛惊醒,他懵懵地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越过男人的脸,头顶是前後晃动的天花板。
江稚弥觉得屁股好疼,那阵痛苦好像从江稚弥的身体里散发出来的,让江稚弥痛得不断蹬脚。
强大的酒精同时摧毁着江稚弥的精神力,江稚弥一边觉得好痛一边觉得好困,痛着痛着江稚弥竟然又睡着了。
是梦吧,昏睡过去之前江稚弥催眠似地安慰自己。
——果然失恋让人伤筋动骨,江稚弥不仅会做噩梦,连噩梦中的疼痛都那麽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