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最近,好像都没去上班?”我尽量让语气显得随意,“律所那边……没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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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着勺子的手指顿了一下,随即恢复自然,将最后一口粥送入口中,才缓缓道:“没关系。我在外婆家楼下遇到你那天,刚好是我年假的第一天。”
他放下勺子,拿起旁边的水杯喝了一口水,动作从容,“原本计划休整几天。”
“年假……”我喃喃重复了一遍,心里那点犹豫又翻腾起来。这意味着,他目前是有时间的。
空气再次安静下来。我能感觉到他探寻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带着一种律师特有的、洞悉人心的冷静。他大概猜到我铺垫这个问题,必定有所求。
我深吸一口气,手指无意识地绞着餐巾的边缘,终于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出来:“其实……我还面临一件事。”
我抬眼看向他,尽量让自己的眼神显得坦诚,尽管心底虚得厉害,“我……之前和顾远,早就定好了蜜月旅行。机票、酒店、还有各种项目……都付了全款,而且是今天下午出。”
我顿了顿,观察着他的反应。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那双沉静的眸子微微眯起,似乎在评估我话里的信息量。
“如果不去,”我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声音低了些,“好多钱……就打水漂了。退改签的费用比例很高,酒店那边也是不可取消的套餐……”我越说越觉得这笔损失实在肉痛。
“所以,”他开口了,声音平稳,带着一种近乎公式化的冷静,“你是想让我帮你……处理退票和索赔的事?作为律师,这方面的合同条款和维权途径,我确实可以帮你梳理一下,争取减少损失。”
他的思路直接、清晰,完全符合一个理性律师的思维模式。这很江予安。他精准地捕捉到了我话语里最表面的诉求——钱。
但这不是全部。
我的脸颊有些烫,一股窘迫感涌上来。我避开他过于冷静的目光,盯着桌面上阳光投下的光斑,声音更低,也更犹豫了:
“不是……退钱的问题。”
我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把后面的话挤出来,“问题是……我其实……是想去旅行的。”
这句话说完,我自己都愣了一下。是啊,我是想去的。不是为了顾远,不是为了那个虚假的蜜月梦,仅仅是为了我自己。
我需要离开这个充满谎言、狼狈和回忆的地方,去一个陌生的地方透透气,哪怕只是短暂的几天。
“就当是……散散心。”我补充道,语气里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疲惫和渴望。
然而,现实的尴尬立刻如影随形,“但是……那个套餐,是蜜月套餐。机票是双人的,酒店是海景大床房,预订的烛光晚餐、双人spa、还有……还有那个很贵的双人冲浪体验课……”我越说越觉得难堪,声音也越来越小,“我一个人去……太尴尬了,而且……也太亏了。”
最后几个字,几乎细若蚊蚋。房间里只剩下空调低沉的运行声。
长久的沉默。
我几乎能感觉到他落在我身上的目光,带着审视,带着探究,或许……还有一丝难以置信?
他大概觉得我疯了,或者贪得无厌?刚结束一场荒谬的婚礼,又想着一个人去享受蜜月套餐?
我鼓起勇气,抬眼看向他。
江予安坐在轮椅上,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叉放在腿上,指尖无意识地相互摩挲着。他没有看我,目光落在餐桌的某一点,仿佛在专注地研究着木纹的走向。
阳光落在他低垂的眼睫上,投下两片小小的扇形阴影,遮住了他眼底所有的情绪。
客厅里静得可怕。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我的心脏在胸腔里不安地跳动,等待着他的宣判。是觉得我不可理喻?还是直接拒绝?
就在我以为沉默会永远持续下去的时候,他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头。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没有了之前的平静无波,也没有公式化的冷静。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难以解读的情绪。像平静的海面下涌动着深沉的漩涡,有惊讶,有困惑,有思索,甚至……还夹杂着一丝极其微弱的、难以捕捉的……动摇?
他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许久,久到我几乎要承受不住那份无声的审视。然后,他的视线缓缓下移,最终落在了他交叉的双手上,落在了他无名指上那枚简约的铂金戒指上——那是昨天婚礼上,我亲手给他戴上的。
他看着那枚戒指,仿佛在确认着什么,又仿佛在权衡着什么。
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蜜糖。
终于,他薄薄的唇瓣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他再次抬起眼,目光重新落回我的脸上。这一次,那复杂的漩涡似乎沉淀了下去,只留下一种更深沉的、带着某种决断的平静。
他没有直接回答去或不去。
他只是看着我,用那种平静得近乎穿透人心的目光,缓缓地、清晰地问道:
“所以,林月,”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像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一圈圈无声的涟漪,“你想让我……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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