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晏的保温杯……
他的眼神暗了一瞬,仓促地翻找随身的药,回神後才想起来,他的药被季铭洲那个该死的家夥顺走了。
这时,馀光中出现一只冷白的手。
“喏,”江晏清把秦世勋的药瓶放到餐桌上,“季铭洲还你的。”
“他不会这麽好心。”
秦世勋拿过药,紧紧握在手心,眼神挣扎,“江晏清……”
“你说。”江晏清静待下文。
“杨晏真的已经不在了吗?”
秦世勋擡眸,目光定定地落在江晏清的身上,一双眼睛湿润却黯淡。
江晏清平静地看着他,平静得让秦世勋害怕。
他淡淡地说:“你可以采集你的心脏组织样本,和乔远安的肺部组织样本,一起做DNA鉴定,看看是不是出自同一具身体。”
一时间,机舱的空气压抑到窒息。
秦世勋的面色惨白如纸,脑子里所有关于江晏清和杨晏的猜想顿时乱成一团,耳鸣声伴随沉重的呼吸声回荡在他的世界。
“江晏清,我一直以为,你跟季铭洲是不同的……”
秦世勋强撑着最後意识吐出这句话,脚步凌乱地跑进了飞机内的洗手间。
江晏清迷茫地眨了一下眼睛:发生了什麽?
过了一会,洗手间传出强烈的水声,可惜机舱的水压不行,开到最大还是盖不住那压抑的干呕声。
秦世勋将脸埋了水流中,仿佛这样就能冲走所有对江晏清的幻想与痴念。
他曾经天真地以为,江晏清和季铭洲那个没有人性的魔鬼不一样。
然而,残酷的事实却重重地扇了他一个耳光,把他彻底打醒,甚至扯着他的头发,让他直视江晏清的真面目。
江晏清的冷酷不是表面的狠辣,而是源自灵魂深处的无情,那是一种令人心悸的凉薄,如同冬日里刺骨的北风,无声无息地穿透秦世勋的防线,让他胆寒。
秦世勋喘不上气,胸口仿佛被火炙烤一般,水流根本无法缓解他的痛苦
究竟是为什麽……
为什麽杨晏用生命给了他刻苦铭心的初恋,他还会对江晏清産生妄想?
那些对江晏清不切实际的憧憬,如同梦幻泡影,在现实的冲击下破灭,只留下满心的苦涩。
秦世勋试图挣脱这些沉重的枷锁,但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江晏清的名字,犹如溺水之人,越是挣扎,越是深陷。
不知过了多久,他擡起头,右手向後一推,将打湿的头发捋至脑後,露出那张清冷俊美的脸。
秦世勋双手撑在洗漱台上,静静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漆黑的眼中是化不去的冷意。
冷漠丶冰冷丶毫无生气。
他想:这样,也算死了吧……
他的身体和心都是杨晏的所有物,即使扬晏不在人世,他也不会让自己被别人夺走。
秦世勋在隔间将自己打理得一丝不茍,才回到主舱,刚一进去,就看到江晏清把大衣脱了下来,露出里面那件杏白色的高领毛衣。
毛衣贴合他清瘦的身形,线条流畅自然,勾勒出他颀长的身姿,令他在灯光下更显加挺拔俊逸。
杏白的色调柔和淡雅,悄然淡化了他眼神中不经意流露的疏离,增添了几分人间烟火的暖色。
秦世勋的目光被他牢牢吸引,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