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恒挥手打断:“无碍,是她们看错了,你们回去,告诉祖父一切正常,不要影响今日喜事。”
卢家陪嫁的几个侍女面容惨白,刚要说话,却对上了青年温和却不容置疑的目光。
“夫人受了惊吓,今夜你们好好陪她。”
几人咽了咽喉咙,点头应声。
侍卫们见状,也只好回去前院。
深夜的寒意更深,前院的喧嚣也终于淡去。
在侍女的悉心侍候下,卢宁珂终于醒了过来。
她揉按着酸痛的脖颈,目光迷蒙:“世荣哥哥呢?”
弄画用温热的丝帕小心地为她擦拭额角的细汗,和其他几个侍女交换了眼神,连忙露出安抚的笑意。
“回小姐,郎君担心您今日劳累过度,特意吩咐奴婢几人好好伺候您休息,让您不必等候。”
“那个燕景权呢?!”卢宁珂猛地想起昏倒前的情景,一股怒火瞬间冲上心头,“他竟然如此嚣张!敢闯进崔府行凶!我一定要让阿耶参他一本!”
弄画赶紧轻声细语地劝道:“小姐莫气!那莽汉不知被郎君用什麽法子斥退了。郎君如今已是户部尚书,过不了多久就会升任中书令,定会给小姐出气的!”
燕景权对她来说当然不是大事。
卢宁珂被扶着靠坐在雕花床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滑腻的锦被:“可今晚是我们成婚的大喜日子啊……”
弄画:“小姐可千万别这麽想,坏了心境。夫人说过了,崔郎君是整个世家都仰望的麒麟子,当之无愧的下任掌权者。小姐日後身为当家主母,掌管世家産业,一定要事事以崔郎君为重。”
“今日那逆贼闹上门来,崔郎君定有一堆後续急需处理,小姐绝不能露半点抱怨之色,要显出主母的风度,才是贤良淑德之道。”
世家女子自小被灌输的规矩礼仪终究占了上风,卢宁珂虽然满腔委屈不满,也只得压下心头失落,抿着唇点了点头。
准备躺下就寝时,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那个燕景权为什麽来找世荣哥哥?又为什麽让我们交出慕容稷?”
弄画不明所以:“那罪臣不是被大火烧死了吗?宫里人都看见了,怎麽可能还活着?”
这正是卢宁珂疑惑的地方:“难道他伤心过头了?”
“小姐还是别再提那罪臣了,奴婢看着,崔郎君离开的脸色有些冷,应该是想起了那段时间被那罪臣牵连的事情。如今那罪臣既已死了,就让那些事情都过去吧”
“真的吗?”
卢宁珂听说过他们在金陵的事情,也听说过世翁对世荣哥哥的惩戒。被慕容稷如此欺骗,想必世荣哥哥定生气极了。
她掀开锦被:“你去小厨房,做一碗益气养神的热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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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重地,夫人止步。”
卢宁珂停下脚步,目光越过守卫,只能隐约看到书房窗户透出的烛火摇曳下的人影轮廓。她压下心头小小的失落,脸上绽放出雍容得体的温婉笑容,从弄画手中接过精巧的紫檀食篮,轻轻递给那守卫。
“有劳。这是我亲手为夫君煮的温补气血的热汤羹。更深露重,让夫君务必爱惜身体,莫要过分劳神辛苦。”
守卫接过食篮,面无表情:“属下明白。”
卢宁珂又依依不舍的看了看书房内人影,与弄画原路返回。
见人离开,守卫提着食篮进了书房,放在书案上,与书案後代替公子的守卫交换了个眼神。
紫檀书架之後,暗室书室光线昏暗,两道身影隐于其中,静静侍立在一面满墙书册的墙壁旁侧,纹丝不动。
更深处,穿过那扇由精妙机关开啓的石门,沿着石阶一直向下,直到厚重的黑铁门内,令人面红耳赤的喘息声逐渐清晰起来。
房内,所有坚硬之物都被换成了软物,夜明珠亦被包裹在轻纱,悬嵌于房顶。
幽幽光色下,厚软雪白的软榻凌乱非常。
男人的身影高大,几乎将少女完全笼罩其中,只露出布满红痕的细白手臂,无力地垂落在宽大的榻沿外,润泽的白皙手指微微蜷曲着。
下一瞬,莹白如玉的手腕再次被男人大手攥住,强硬地拉扯回去,紧密交缠。
“……混蛋……唔……”
未尽的音节,瞬间淹没于强势的滚烫薄唇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