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许是她的垂涎太明显,左老爷突然伸手将蛋羹推到她面前。
阮岁初知晓这是便宜哥哥把蛋羹让给自己了,便扬起一个欣喜的笑道谢,而後端起碗便舀了一勺裹着虾仁的蛋羹到口中。
虾仁鲜香弹牙,蛋羹里放了盐,有虾的鲜和少许的咸,正和阮岁初的胃口。
“小初喜欢吃?”
阮岁初点头。
左老爷漫不经心地搅拌着碗里的粥:“可我记得你对海鲜过敏,吃一点便会浑身发痒,起一身的红疹子。”
阮岁初一口蛋羹卡在喉咙,不知该咽下去,还是吐出来。
她一个乞儿哪有机会吃海鲜,她当然不知道真的左小姐有没有海鲜过敏。
蛋羹的鲜嫩包裹着舌头,这吐出来也太浪费了……
阮岁初依依不舍地将蛋羹吐出来,又就着秋月递来的水漱了漱口。
“还好兄长记得,我这几年从没见过海鲜,还真不知道这个。”
天安镇在内陆,不临海,即便有些小鱼小虾也不过是河里捞上来的,比如阮岁初那碗蛋羹里的虾。
左老爷弯了弯嘴角,命人端来一碗没有虾仁的蛋羹放在阮岁初的桌上。
二人无话,桌上只馀汤匙与碗碟的撞击声。
阮岁初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通过左老爷的考验,一顿饭吃得她胆战心惊的,总怕身边这位看似和蔼的人随时掏出一个致命的问题判她死刑。
“我吃好了,兄长请慢用,我去读书了。”阮岁初放下碗筷,按照秋月教的有模有样地行了个礼,之後便准备离去。
“小初。”
阮岁初停住脚步,迅速将最快逃出左家的路线在脑中过了一遍。
“你既已归,为兄想办一个堂会,邀请街坊庆贺一番。”
亲人失而复得,确实是该庆贺一番。
阮岁初回身,弯起眸子:“都听兄长的。”
左老爷点点头,放她离去。
阮岁初走出屋子,沿着鹅卵石铺就的石路向竹林走去。
花厅的後窗开着,左老爷背对着窗户坐在桌前,一手捧着那碗蛋羹,一手捏着汤匙搭在晚上,正擡着头向管家交代堂会的事情。
阮岁初瞥了一眼,突然顿住脚步。
昨夜梦中的两个少年身影与左老爷的背影在她的脑中重合,根在一旁的秋月见她愣神,小小地唤了一声“小姐”。
阮岁初回过神,遮掩道:“兄长一个人撑起左家,太辛苦了。”
“是呀,还好小姐回来了,老爷这才多了许多笑模样。”
二人谈话间向竹林走去,阮岁春顺着话提起左老爷的从前,聊着聊着,突然问了一句:“兄长之前可习过武?或者修过仙?”
“武是习过的,但修仙……这不是话本里的事吗?”秋月眼中生起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