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闭了闭眼。
也不看她,一把抓起赵知静的衣领。
“你……你先下去。”
“我困了。”
“回去睡!”
“我找不到路了。”
“我带你回去,亲自带你回去!”
赵知静偏头看他,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嘴里还道:“那你先起来。”
刘裕看看自己,身上也是单薄的寝衣,两人男女有别,实在不庄重,他嘴角往下拉,刚从床上站起来,身边的女子就打蛇随棍似的软了身子,扑进了温暖的被窝里,就在他刚才躺过的位置。
刘裕站在床边,气得胸口疼。
就算看到他杀人不眨眼居然也不害怕,该说赵知静有勇气呢,还是单纯少一根筋呢?
刘裕伸手想把床上的姑娘拉下来,偏偏又无处下手,单衣实在轻薄,只是那麽轻轻一扫,甚至能窥见对方细腰上偏右侧的那颗红痣。
刘裕别开眼。
“好冷啊,”赵知静迷迷糊糊地:“谁又出宿舍不关门啊,讨厌。”
刘裕深深看了眼赵知静露出的侧颜,半晌,在掐死她跟冻死她之间犹豫不决,最後认命地给人盖上了还带着他馀温的被子。
“镇北候那老东西,”
“怎麽养出心这麽大的闺女?”
第二日,留白算着时间推开了主子的房门。
屋子中央的楠木桌旁边,端坐着一个阴影,要不是留了几分理智,留白非得叫喊出来不可。
仔细一看。
哦,原来是他金贵的主子,此时的脸色明显看起来很差,眼下还留有青黑。
“小点声,人还没醒。”
留白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什麽小点声?他主子什麽时候声音这麽温柔了?最重要的是,谁啊,这麽晚还不醒?
还没醒?
还没醒!!!
留白反射性地转向床头,锦被里睡着一个人,对方身形娇小不胖,被子外只露出了一点点弧度,乌黑的长发散在枕头边,脸埋在被窝里,看不分明。
“眼睛不要了?”
耳边传来主子的话,语气冷若冰霜。
留白藏起心中的惊涛骇浪,立马乖觉地跪在了地上,头埋得很低,自己一大早撞破这事,可真是——
衰啊!
“放下东西,滚出去。”
“是。”
留白半点不磨蹭,动作麻利地出了屋子。
直到呼吸了一口冷空气,留白才意识到,方才一直在憋气,他忽然低头,嗤嗤嗤地笑了好几声,笑完,又猛锤了自己胸口好几下,把旁边的手下惊得不轻。
“主子有事,你们先不要进去了。”
吩咐了一句,说完,留白走远了,空气里还传来留白低低的一句嘟囔:
“还送什麽册子?主子不比你懂?”
“嘿嘿……嘿嘿黑……”
等赵知静醒来,已经日上三竿了,她从床上坐起来,伸出手,眼睛要闭不闭的,对外喊道:
“春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