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北杨擡手小心地摸了摸头上的花,瞧着面前笑得没有半分淑女样子的姑娘,他听到自己声音道:
“好看就好。”
赵知静笑够了,对周北杨道:“你要不要取下来?虽然很好看,但是很多人欣赏不来。”
“不用,戴着吧。”周北杨的声音带了几分宠溺。
两人笑闹了一会儿,又一起离开了。
不远处的风远楼楼上,留白是半点都笑不出来了,不仅不想笑,他还想哭。
不远处的热闹是他们的,他只觉得吵闹。
“主子,他们都已经走了。”留白低着头,声音低到不能再低。
也无暇看远处,只得低头数着脚边的蚂蚁。
至于为什麽有蚂蚁,是方才安定县主与那周北杨笑闹时,他家主子将桌上一应吃的全撒在了地上。
“留白,世人是否认为,孤太宽容?”
刘裕沉默的看着那处卖花的摊子。
留白看了眼面无表情的主子,试探着回答道:“主子,您当然是个宽容仁慈的人。”
“就是因为孤太宽容,太仁慈,”刘裕眼神还落在远处,声音低沉道,“所以,她不听话了。”
留白不用想,也知道自家主子嘴里的她,是指谁。
老天,今晚为什麽是他轮值啊。
“她当真孤的面答应得好好的,可是转头就欺骗孤。”刘裕好像在喃喃自语,“是孤错了。”
“孤错了,错得离谱。”
留白心里抓狂,心道主子您要发疯,可千万注意地儿啊。
“主子,要不要属下去把安定县主叫过来?”留白小声提议道。
“叫过来干什麽?”
“良辰美景,何必耽搁了她的好事?孤是讲理的人。”
留白心里都替安定县主担忧起来,他家主子一般不讲理的时候是个正常人。
要是讲理的话,那他也只有替县主及那位黑大个儿默哀了。
刘裕站起来,什麽也不再说,沉默着下了楼。
留白跟着出来,本以为自己主子要回去了,没想到主子的脚步一顿,突然朝着那家花环摊子走过去了。
留白心下重重一跳。
他家主子不会气不过,要去掀翻了那家摊子吧?那他待会儿是拦还是不拦啊?怪愁人的。
刘裕几步走到卖花环的摊子旁边,站定。
卖花的老婆子像方才那般热情招呼道:“公子,给心上人买支花环吧?”
刘裕默然了很久,也盯着那一堆桃花花环看了许久,久到留白替人尴尬的毛病都犯了。
卖花的老婆子表现却很淡定。
“後生仔,可遇到什麽难处?”
出乎意料的,刘裕竟然开口了。
“姑娘,孤……与我很熟悉丶能谈得来的那位姑娘,她不听话,我好像……惹她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