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白心里留着泪,道:“主子,这就是您最爱的那片紫竹做的,县主砍来做竹筒饭了,後院已经不剩几颗了,主子您要是喜欢,这几日都可以给您上一道,厨房里都堆起来了。”
刘裕举着筷子,身子一僵:“……”
看着桌子上的竹筒饭,竹笋烧鸡,清炒竹笋……他突然没什麽食欲了。
再某日,赵知静忽然起了兴致要画画,带着人寻摸去了书房。
可不知主仆几个在书房里做了什麽,留白被下人喊过来的时候,书房里到处都是浓烟,屋子里的典藏被烧了大半,好在罪魁祸首赵知静正蹲在书房外,脸上一片乌黑。
见这位姑奶奶没事,留白才大大松了口气,心累地上前问道:“县主,书房怎麽着起火来了?里面的好多书都是孤本来着,真的真的很贵重。”
“我也是不小心的嘛,不是都说前朝的那些书里,有藏宝图的线索嘛,我就用火烧来试试,谁知道就燃起来了呢,又不小心碰到灯油。”
留白含泪给自己主子禀报的时候,特别希望主子这次能够严肃处理,但主子没有,只是感叹了一句,幸好把密信都收起来了,就轻飘飘的放过了。
您就宠她吧!
留白哀怨的眼神看着主子离去的方向,按时间来算,正是主子平日里去县主那边用饭的时辰。
直到某日自家主子穿他那件朝服时,发现衣袍侧後边有个不容易被发现的,被烧过的破洞时,留白终于等到自家主子神色破功。
“留白,她来我屋子里了?”
“是的,主子。”
“以後,还是派个稳重一点的丫鬟跟着她,要是出了什麽差错,也能事後补救。”
留白麻木着点点头。
赵知静这日子过得,越发随心,渐渐都不怎麽惦记回去了。
还别说,这每日吃的,用的,都不错,比侯府还好呢,就是太子本人不要来得那麽频繁就好了。
“殿下,我觉得我已经好了,您也不用大半夜来念经了,这多冒昧啊。”赵知静缩在被子里,露出了个小脑袋。
“你确实好得多了,孤府里也被你嚯嚯得差不多了。”刘裕停了诵经。
“瞧你说得,多见外啊,”赵知静脸上笑嘻嘻的,“我是你关系最好的朋友嘛,我这麽做,说明我不跟你客气,殿下收获了我这般平易近人,又不乱发脾气的朋友,你应该很骄傲才是。”
“那孤是不是还得夸你几句。”刘裕瞥了她一眼。
“那倒不用,”赵知静从床上翻了个身,打着商量,双手做祈求的姿势道:“殿下,我大哥就要成婚了,作为堂妹,我得回府去看看啊。”
“孤可没有限制你出府。”刘裕道。
赵知静从床上坐起来。
“我可以出去,你怎麽不早说!”
“你病好了,自然可以出去,孤没有要把你关一辈子的想法,”刘裕说到这里,看了眼眉开眼笑的姑娘,又补充了一句,“但,若是你哪天不听孤的话,孤会考虑这麽做。”
赵知静愤愤地瞪了刘裕一眼。
“殿下,这种变态的想法,是违背人权的,你就不要这麽想了。”赵知静异常耐心地劝解。
刘裕心里嗤笑赵知静的天真,回她道:“孤是太子,你是孤的子民,你跟孤讲人权?你赵知静,在北周的律法里,都是属于北周的财産,当然也是孤的财産。”
赵知静:“……”玛德这封建王朝的主人,说话真难听啊。
“算了,不跟你扯了,我明天要回府一趟。”赵知静道。
“嗯,不过夜里要回来。”刘裕自然地道。
“知,道,了。”
赵知静拖着声音回答完,忽然想到自己干嘛要回来啊,把这里当自己府上了吗?
习惯真可怕啊。
“那也不一定,毕竟大哥娶媳妇嘛,可能会闹洞房。”赵知静反悔了。
“不要玩得太晚,否则,孤就派人去侯府亲自接你,”刘裕站了起来,将拔步床的帘子解了下来,声音一如平日的清冽,“早点休息,不要惦记明日的事情,不过是一个庶子的婚宴,你出不出席都无关紧要,秦婉儿是西凉人,你与她可以正常交好,明日无聊也可以去她府上散散心。”
没多会儿,不轻不重的步子渐渐不可闻。
“什麽庶子,跟什麽人交好,也管太多了吧,”赵知静在床上翻来覆去,嘴里念叨着,“刘裕他真的,那麽想当我爹嘛?”
“他这个年纪,哎,可能是羡慕别人家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旁边伺候的春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