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不走,你要拿我怎样?”赵知静还算镇定。
秦婉儿眼神真诚地道:“府里除了我们西凉的人,还有其他势力的人混了进来,他们只想要你的命,而你跟我走,还有活命的希望。”
赵知静如今对她也没什麽信任了,她冷笑道:“呵,你说得好听。”
“你信也罢不信也罢,”秦婉儿握着剑的手都在抖,声音尖细“:我不想害你的,但是你现在不走,地下室呆着的其他人也活不下来。”
“你威胁我?”赵知静上前几步道,眼神逼视对方道,“府里的人,与我而言,也并不重要,大不了来年,多给他们烧点纸钱好了。”
赵知静又前进了一步。
秦婉儿紧紧握着剑柄,她知道赵知静说的没错,她是真不在意那一家子,她有些崩溃。
“我也不想的,我也不想的!”秦婉儿後退了一步,声音凄厉地吼道,“我只是想知道我父母的消息,他们说了,要见到你的人,他们才肯告诉我!”
“求你了知静,你帮帮我吧——”
“等一切结束,你要我怎样都行,怎样都行!”
秦婉儿声音嘶哑,手里的剑抖得不成样子,眼眶红肿,是那种被逼入绝境的样子。
赵知静不知道该如何说,但秦婉儿今日的举动让她很失望,她是自己在这个时代为数不多能认可的朋友了,没想到所谓的朋友,最是靠不住。
她不想说朋友义气重要,还是亲人的消息重要,本来就是个费解的难题。
过了好久,赵知静才道:
“你不怕他们在骗你?”
“他们握有我父母的信物,我没法赌,”秦婉儿凄楚地笑了笑:“不过你放心,我做了其他安排的,我不会让他们伤了你。”
“我只想你陪着我,去弄清楚那个消息的真假,我不会把你交给他们的!”
秦婉儿站在门侧的阴影里,麻木地收了手上的剑,头低垂着,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里,甚至都不关心她面前的‘人质’会不会逃跑,或许有一瞬间她希望对方能逃走。
赵知静将春华小心扶到软榻上,确认对方不会掉下来後,才站起来,对秦婉儿平静地道:
“走吧,我陪你走一趟。”
“谢谢,谢谢你——”
秦婉儿擡头,已经是满脸的泪痕,唇瓣都咬破了,殷红的血和着泪水滚落,在唇边留下一条蜿蜒的痕迹。
府里的人手本就不足,侍卫又被抽调去对付外面的人,秦婉儿带着赵知静轻松地走到了一处偏僻的角门,有侍卫上前询问,被秦婉儿扬起的剑刃逼退了。
“县主小心!”
“退後!”
秦婉儿喝退了侍卫,带着赵知静从角门离开,赵知静匆忙丢下一句:“府里还有刺客,让留白去处理!”
不知道转了多少圈,赵知静才被秦婉儿带到一处破旧的楼子前。
这是一座已经荒弃了的青楼,曾经糜艳的布帛已经落了厚厚的灰尘,连牌匾都掉了下来,无人去管,秦婉儿走到赵知静面前,朝里面喊道:“安定县主我已经带到,我是西凉秦家秦婉儿,主事的人出来回话!”
没多久,好几人走了出来。
带头的人是个左撇子,他左手拿着把刀,见到秦婉儿身後的人後,从另一人手里接过画像,比对後满意地点点头,对秦婉儿道:“人已带到,你可以走了。”
秦婉儿自然不肯。
“你们的人说过,我家里的消息,你们要给我!”
左撇子似乎有些不耐烦,与手下耳语了一翻,那手下瞥了秦婉儿一眼,而後从袖子里掏出来一枚玉佩,赵知静还没看清楚,是否与秦婉儿一直带在身上那枚一样,那玉佩就被左撇子随意甩了过来。
秦婉儿扑过去接住,眼神带着欣喜。
可看到玉佩後,她惊喜的表情在刹那定格,她的视线从手里的玉佩,缓缓落到了左撇子身上。
双手举起,质地姣好的玉佩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秦婉儿状若癫狂地吼道:“你们怎麽敢!怎麽敢!”
“我秦家有哪一点对不起西凉王室!”
血泪从裂开的眼角溢出来,留下可怖的两条血痕,秦婉儿身体踉跄了下,声音犹如杜鹃泣血,悲痛至极:“我父还没教我放纸鸢,我母还没教我绣嫁衣……”
“西凉啊,西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