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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周山 五重五取蕴(第3页)

芈宁的冰丝突然缠住苏怿腰间:“别碰那些金雾!瘴气在重塑记忆!”她掌心冰刃应声而碎,方才被污染的金丝竟溯流而上,直刺她灵台要xue。

鎏金傀儡突然结阵起舞,每踏一步就有金钉破土而出。

言贤的馀弦剑劈开三枚金钉,剑锋却沾上暗红锈迹——那些锈斑正沿着剑纹复现何考之被鼎耳烫伤的旧疤。

最可怕的是丹田处游走的金丝,已然缠住他本命剑灵。

“他在用瘴气改写现实!”苏怿见情况有变,悄悄放出玄火烧住阵眼,这东西毕竟祛邪。

“你们看地面!”

龟裂的土石下竟浮出鎏金沙盘,盘中演化的赫然是另一条命运:不周山论器大典上,何考之捧出的鎏金钟霞光万丈,李木峰摸着胡须向各派还礼——但这个画面正被黑瘴寸寸蚕食,取而代之的是玄铛派山门轰然倒塌的幻象。

“是我没用!”何考之突然抱住头颅嘶吼,天灵盖迸出鎏金与黑瘴交织的光柱。

所有傀儡应声炸成金粉,却在空中凝成一个场景——李木峰颤抖着在掌门令上刻字。

掌心玄火按捺不住,苏怿将蓝焰用符纸盖成焚天真火的颜色示给梦魇中人:“何考之!你看清楚!木峰长老刻的根本不是警示!”

血雾中的鎏金令突然翻转,背面被瘴气遮盖的部分正在脱落——那根本不是什麽“不修禁术”,而是用鼎耳歪歪扭扭刻着的“考之平安”。

“……不。”

“哐当——”鎏金令坠地瞬间,五取蕴苦山万籁俱寂。

何考之右脸黑瘴如退潮般收缩,最终凝成半枚暗金蝶佩。

九转鎏金铛轰然炸裂,十二道金虹贯入云霄——那些被吞噬的玄铛弟子残魂化作金雨,簌簌落在焦土之上。

“师尊……原是我画地为牢……”何考之踉跄跪地时,芈宁的净心冰丝已缠住他灵台要xue。苏怿掌中焚天真火倒转,将残馀瘴气焚成漫天金粉。

芈宁拾起半块鎏金令残片:“三年前论器大典,李长老用这令牌为弟子挡过毒针。”残片内侧细密刻纹里,还嵌着半截发黑的毒针。

杨玄知突然从百宝囊抖出个鎏金沙漏:“木峰长老之前偷偷塞给我的,说等你炼器满二十年再给……”沙漏底部赫然刻着稚嫩的“考之第一件作品”,里面积满金色星砂。

总算是有惊无险。

何考之喉结滚动着咽下哽咽:“各位道友师承何处……”

芈宁广袖里忽然传来冰玉相击的脆响,凝出冰刃的冰面上倒映出杨玄知正蹲在一旁,摘星寺的罗盘堪堪照过街边少女的鹅黄色裙裾。

“秃驴庙里养出的贼道士!”芈宁恼火地冰丝破空抽向杨玄知却在离他耳畔三寸处炸开冰花——前日雪刃留在他胸口的伤疤还泛着青紫,总归要顾及宁采音这个身份该有的骄纵。

杨玄知叼着的狗尾草晃了晃:“北阴派的冰美人怕是没见过佛门宝器。”酒葫芦在指尖转出残影,“小爷用这窥天镜照过紫微垣,早算到要撞上玄铛派的弟子。”

馀弦剑鞘裹着弦音横亘二人之间,言贤垂落的发带扫过他:“杨玄知。”

“师兄莫要掀人老底,”苏怿收回焚天真火轻笑,“这位怕是惦记着再扫三个月南山石阶。”腰牌上月牙玉符随着动作忽明忽暗。

摘星寺。北阴派。南山丶南月派玉符。

“二位竟是上届仙盟大会的……”何考之想到什麽,後半句突然噎在喉间,望着始终沉默的青年欲言又止。

“襄阳兰氏,兰子骆。”苏怿指尖弹开飘落的蝶迹,替人答道。被点名的青年别过脸,暮色在他眉骨投下浓重阴影。

奇怪,怎麽这蝴蝶好像在残识梦中也见到过。

“原都是惊才绝艳之人……”何考之自哂而笑,“偏我痴愚,竟困于心魔幻境而不自知。”

何考之颤抖着捧起沙漏,十七道炼器阵纹突然浮现在衆人脚下——正是当年李木峰手把手教他绘制的守心阵。阵眼处升起尊小巧的金铃鼎,鼎内星砂随山风叮咚作响,竟是南海潮汐的韵律。

不周山上空长老们看着实时镜象,突然觉得李木峰好纯情。

老者转头对衆人挤眼:“老朽分明刻的是——考之若见此令,速去南海给为师买虾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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